这里见着你。” 谢笙的视线在长大了的沈睿身上打了个转,对于他身后之人却是只扫了一眼便罢。 沈睿见真是谢笙,脸上露出几分欣喜神色,往谢笙的方向快走了几步,却尴尬的发现自己似乎和十二岁的谢笙差不多高,忙停了下来。 “上一回见你,还是在六年前,你没离开蜀州的时候,想不到如今再见,竟过了这么些年,”沈睿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现在改了名字叫做沈睿,平安只做乳名了。” 谢笙重新拱手道:“沈睿兄。” “少爷,老爷问,这可是少爷认识的朋友?”谢侯他们车辕上原本说话的仆人悄悄来到了谢笙身边。 “老爷?”沈睿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几乎是立刻就局促起来,“可是谢刺史?” 谢笙点了点头,而后对仆人说:“这位沈兄是蜀州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幼年也是见过的。这位……” 谢笙的视线落到沈睿身后的人身上,卡了壳。 沈睿忙道:“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兄,姓潘,燕州人。” 那仆人得了话回去,谢侯也已经听见了。 若说是蜀州沈家的那个沈睿,谢侯是知道的,沈家是蜀州当地的富贵商家,而沈睿本人,也算得上是蜀地的青年才俊。沈睿的母亲是安国侯庶女的女儿,安国侯正是燕地的守将。另一个年轻人是燕地人,姓潘,又是沈睿的远房表兄,想必应当是安国侯府之人,只是不知道出身。 谢侯给仆人嘱咐了一声,那仆人便再次来到了沈睿两人的面前。 “沈公子、潘公子,我家老爷说了,可将第三辆车匀给二位。” 听见前头的动静,又说到第三辆车。原本坐在这辆车上的小六子和谢家的新管事就下了车,遥遥给沈、潘二人行了个礼,就到后头的马车上去了。 原本只是搭个车,没想到反而占了别人的车子,沈睿有些不好意思,就连那个一直不肯说自己名字的潘公子,也对谢家表示了自己的感谢,并表示这辆车的钱财,一定要由他们付才行。 沈、潘二人上了第三辆马车之后,谢笙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日可多亏了谢家,”沈睿说了一句,“不然咱们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到了。表哥对不起,今日是我不对,连累你走了这么远的路。表哥,表哥?” 沈睿提高了声音。 那潘公子面上神色有些难掩激动,此时听见沈睿提醒,才回过神来:“先前不是还听说,继任的大人才到不久吗,怎么谢侯爷这会儿就离开了。” “谢侯爷行事一贯如此,”沈睿脸上带着些许尊敬,“别看谢侯爷位高,他却是个做实事的性子,从不以势压人。” “记得当初谢侯也进蜀州的时候,他就是快人快马,只带了一个小队,最初时候,甚至住的还是营帐。如今比那时候还要不张扬。若不是谢二公子认出了我,只怕我至今都不知道,我们拦下的,是谢家的马车。” “谢侯爷离了蜀州,也不知道日后的蜀州,会是个什么模样。” “总会越来越好的,”潘公子在蜀州住了一段日子,也知道谢侯在蜀州的声望。 可惜谢侯在蜀州,不像是潘家在燕州一样,几代人扎根于此,可以谨慎经营。谢侯如今,到底是离真正掌军的军权越来越远了。 “岳表哥,你说谢侯爷回了京城,皇上会给他什么恩典?”沈睿道,“谢侯也在蜀州做了十二年的刺史,对蜀州有莫大的功劳,可官职却一直止步于四品,总归是蜀州牵绊住了谢侯爷。” 原来这潘公子名叫潘岳。 潘岳仔细的想了想,才道:“前些日子听说兵部有了调动,原先的兵部左侍郎被人弹劾去职。高家和保皇党争得厉害。皇上如今急匆匆派了人来接受谢侯爷的职位,想必是准备叫谢侯爷进兵部了。” “兵部侍郎是正四品上,虽然还是没有过了三品的坎儿,但是想来应当也不算远了。毕竟现任兵部尚书已经老了,”知道谢侯前路顺遂,沈睿也高兴起来。六部尚书权力不小,往往也是登阁拜相的后备人选。 谢侯现在还不满四十,就已经有望吏部尚书,前程可期。 “我却觉得谢侯爷只在官场中打滚,实在是浪费人才,”潘岳脸上显出几分痛惜之色。 沈睿知道自己这个远房表兄最喜研究各个将领,和一些用兵之道,若不是因为他的体质并不出众,只怕如今也该在战场上,而不是出现在蜀州,和沈睿一起游历。 “怎么说?”沈睿问。 “谢侯爷的定边侯之位,虽然是祖上传下来的,可是他自己的能力也不容小觑,”潘岳说着,眼中便有了几分神往之色,“谢侯爷镇守沿海时,海寇的鲜血染红了海面,海寇听见他的名字,便闻风丧胆。那时候,他也不过才二十整,少年英雄,也不过如此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