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谢笙来说,他自己留在温家,即便是有三舅母和琛琛在,也还是会有些尴尬。毕竟温相他其实并不熟悉。 出人意料的,温相面上看上去有些不苟言笑说出的话却还算温和。 “听说你是周祭酒的弟子?”温相问。 “是,”谢笙应了一句。 温相点了点头,有些促狭的道:“他一向是个没有诗才的,没想到教出了你这么个弟子,倒不是很像他。” 谢笙一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他总不能说,自己在被老师教的时候的确是不会写诗。现在的诗才都是母亲和外公培养的结果。 “老师也是会写诗的,只是精雕细琢,不喜好将自己的粗糙作品传出去,”谢笙说起谎话来,半点犹豫都没有。 毕竟周老爷子还真是有几篇精品在外头,这个精雕细琢和粗糙作品的界定,以及粗糙到什么地步,自然不会是谢笙愿意说出来的了。 就算在家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嘲笑老师的诗写得不好,但到了外头,谢笙自然要无条件以维护自己老师为己任。 温相认识周老爷子,如何不知道这话的真假。他没有拆穿谢笙,因为他所要的,也只是一个态度。谢笙的表现让他觉得非常满意。 而后温相又当场考教了谢笙一些问题,问题的内容从四书五经,到游记杂书,几乎涉及到方方面面的领域。 对于这些问题的答案,谢笙绝大部分是知道的,那些不知道的小部分,他也坦诚的表示自己并不知晓。可他依旧尽己所能的回答。 随着问题的深入,和范围的扩大,温相的面容渐渐舒展开来,看着谢笙的时候,也带上了几分满意。 谢笙其实是强忍着待着的。温相问了太多太杂的问题,有些问题甚至跳跃性极强。或许上一秒还是天上飞的,下一秒就变成了水里游的,要是真的只靠着一些现在所得的书,而完全不依靠自己过往的记忆,只怕谢笙早就答不出来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头疼,用脑过度的那种疼。 等到谢笙随三舅母和琛琛一起离开,温老夫人又赶了温瑄回去自己歇着之后,她才对丈夫道。 “你先前不是还不满意吗,如今我瞧着你倒是喜欢得很。” 温相道:“那是先前并没有亲自考教过他。这世上在外头徒有虚名,内里只是草包的人数不胜数。小寒是咱们家这一代为数不多的女孩子,自然要精挑细选才行。” “小寒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若不是个女孩子,我定是要好好培养她的,”温相有些遗憾,温瑄生为女子,不能出将入相,“若那谢小满真是个徒有虚名,一窍不通之人,你我轻易许了小寒出门,日后她过得不好,咱们岂能安心?” 温老夫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她一面高兴丈夫对温瑄的重视,一面也有些不高兴丈夫对于自己眼光的质疑。 “小寒是我的亲孙女,难道就只有你疼她吗。何况琛琛她娘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若非小满是真好,她能在里头下大力气撮合?” “是我错了,是我关心则乱,还请夫人原谅则个,”温相此时已经完全收起了自己的严肃嘴脸。 温老夫人这才满意,对温相道:“既然你也觉得小满不错,那咱们就再看看。孩子大了,总有自己的想法,若他们能两情相悦的定亲,自然再好不过。只咱们看上了,要是小寒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处。到底以后是他们要过一辈子的。” 温相这才明白妻子的想法,忙赞同道:“理应如此。” 温老夫人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裳,才道:“既然咱们都想好了,我就去给定边侯夫人下帖子。咱们家的腊梅也打花苞了,请她过来瞧瞧。” 见温相想说什么,温老夫人直接打断道:“又没说要就这么定下,就算谢夫人喜欢咱们小寒,定也要再多了解一些才行。” “若小寒果真和小满成了,那就是咱们小寒的未来婆婆。像顺安伯府的女公子,和谢夫人相处起来,就如亲母女一般。你是盼着小寒日后上头多个婆婆,还是多个把她当女看待的娘?” 温相闭着嘴,不想说话了。这后宅里的事情,他自是不如夫人懂得多,但很多道理却有想通之处,他自然知道,温老夫人的想法才是对温瑄来说最好的。 谢笙下车时,难得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