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道听途说,何必如此在意,”庄妃显然是不想牵扯过甚。 大姐儿却道:“此事与娘娘不相干,只是儿不好独自在内宫行走,只求娘娘同儿出去走上一走。” 庄妃面上露出些为难的神色,到底还是应了。随后对于大姐儿嘱咐宫人去探查有没有聚在一起谈论此事的低位妃嫔或是宫人的话,只当自己是聋子瞎子,什么也不知道。 大姐儿见状,笑着上前,挽上庄妃的手:“多谢娘娘。” 庄妃看着面前大姐儿如花一样的笑脸,心里有再多劝她小心谨慎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 婆媳两个相处这么些日子,已经足够她了解这个儿媳妇,决计不是什么能吃亏的人,只是她往往强硬起来,维护的却都是自己和自己儿子的利益与脸面,因而她平日里便是有些小娇气,庄妃也乐得只当不见。 何况因为大姐儿是谢家如今唯二留在京城,又是唯一一个在宫中的人,颇受皇帝重视,时时都会在皇后那里问起,连带着五皇子这些日子在皇帝面前的地位也水涨船高,这宫里看人下菜,对于庄妃,也真正尊重起来。 而最让庄妃觉得贴心的是,她自己出身不好,大姐儿却是京中一等一的贵女,但她从没在大姐儿眼中看到半点轻视,甚至从大姐儿身上享受到了母女之间的亲密。她和五皇子这个亲儿子,都不曾这样亲密张扬的相处过,算是一场全新的体验。 大姐儿和庄妃在外头走了不久,就听见有人来回话说,有几个宫女子在廊下说这件事,位置不远,附近也有一个隐蔽处,十分适合大姐儿和庄妃突然出现。 大姐儿几人悄悄近前,果然听见几人正议论得热火朝天。 “这温家是什么人家,怎么以前从没听说过,云家蒸蒸日上,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家出身的女儿。” “这你就不知道了,温相是先帝一朝的丞相,当年诸王之乱,温相一家子为了皇家,白发人送黑发人,险些断了血脉传承。才从此离了朝堂。慢慢没了踪迹。” “先帝的太子,你们知道,光风霁月一般的人物,听说就是温相的学生,你数哦这样的人家教导出来的女孩儿,真正懂行的人能不喜欢吗。” “如此看来,这温家和云家,倒是门当户对,可真是一门好亲!” “我呸,”大姐儿听了半晌,总算是找到一个说话的好时机。 大姐儿一开口,吓得说话的几个宫女子都一道跪在了地上。 大姐儿快步走到她们近前,气势极盛。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谢家和温家在我祖母去世之前,双方长辈就已经见过了面,交换了信物,若不是碍着祖母的病,婚书都递到衙门去了,他云哲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肖想我的弟媳,真当我谢家回乡守孝,就无人了?” 看着底下神色各异的几个宫女子,大姐儿也不罚她们,只回身道:“求娘娘许我出宫,爹娘不在,这事儿便只能求外祖父做主了。” 庄妃才走了几步,便听见这话。她一个后宫女子,听说过李翰林威名,却并没什么特别的感想,自然不明白大姐儿深意,当即便许了:“只要皇后娘娘同意,便叫老五送你去,早去早回。” “多谢娘娘。” 大姐儿要借着这几个宫女子的口宣扬此事,自然不会看着庄妃罚她们,便只做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赶着送了庄妃回宫,便直奔朱皇后处。 大姐儿才出宫,事情就已经满宫都传得沸沸扬扬,朱皇后出手打压,却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关了几个人,却还不是关的慎刑司,底下人还能不知道朱皇后的态度? 当这事儿传到皇帝耳中时,大姐儿都已经到李家了。 “朕还真是看走了眼,和她爹一样的脾气,”皇帝说这话时,面上带着几分怀念,半点没有不高兴的意思。 钱总管揣度着皇帝的意思,轻声说了一句:“五皇子妃将这事儿告诉了李翰林,明儿皇上又要耳朵烦咯。” “云家是该敲打敲打了,”皇帝想起主动丁忧的谢侯,又想到自己查出来的关于云家的事情。 来年就是大选,云家也的确要送女儿进宫,只是与朱皇后所想的,云家盯着二郎不同的是,云家其实是看准了后宫的位置。 别说什么皇帝老,二郎也还没到成年的年纪,如今三皇子四皇子算是废了,五皇子又是个隐形人,云家认为皇帝还有好些年能活,到时候凭着云家的能耐与能想象得到的地位,在皇帝百年之后,扶云家所出的幼子登基,岂不是比做六皇子的妻子,等着继续投资下一任帝王,紧接着再拼一次夺嫡来的简单? 皇帝有削兵权的心思,云家若不趁着现在在军中还有点影响力的时候,把事情办成了,难道还等着日后彻底转了文臣,再来办这事儿?岂非更是天方夜谭。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