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到尾的仔细看了一遍, 这一次,他心里的怒火仍然强烈, 但只从面上看,已经没有方才那么大的反应了。 “出了什么事?” 许是因着捧墨表现得严重,谢侯匆匆从外面进来, 也没废话,直接问了起来。今儿大雪,路不好走, 谢麒和朱红玉出门晚些,故而还不曾到。 谢笙也没隐瞒的意思,直接将手上的信递了出去。 谢侯一目十行的看完,脸色也沉了下来:“老匹夫!” 谢侯骂了一句,才看向谢笙:“此事你怎么看?” “咱们家与温家交往并不张扬,却也从没特意瞒过,尤其是在孩儿出京之后……”谢笙顿了顿,没有直接提起温瑄常被请到府里来的事情,“要说这事儿知道,定然是有人知道的,只是,云家……” “我更倾向于他们是真的不知情,不过……”谢笙半眯了眼,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思,“如今这样子,他们即便是真的不知情,也得知情才行。” 谢笙在“得知情”上面落了重音。 “如今的云家,还不是当初的高家,这个度如何把握,你可想好了?” 谢侯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只是云尚书现在还是简在帝心、手握实权的人物,老襄北侯当初知事,在皇家还很有几分薄面。 当初谢家敢和高家直接闹翻,未尝没有皇帝对高家也有不耐烦的底气在。现在的云家,和当时的高家还有着本质的区别,这可还没到能彻底闹崩的时候。 那会儿谢家和高家闹掰,就已经惹人非议,要是再和襄北侯府来这么一场,只怕再有原因,也要不好了。而且高家之事,原因还在于高祺在谢家的地方侮辱了李氏几个,谢侯作为当家人,作为李氏的丈夫,便是这样做了,也无妨。 可谢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是谢麒,不是谢笙,这就证明谢家不可能像当初一样恣意。当然,若这个对象变成朱红玉的话,就又不一样了,云家也没这个胆子。 说来云家和温瑄的事情也只是提过那么一次,就闹得沸沸扬扬的,究其原因,也就是云家在没有问过温家的意思之前,就将此事直接递到了皇帝跟前,内里或许也有些逼迫的意思在。若非如此,两个兄弟争一女的事情,说出来,也就是一个茶余饭后的笑料,顶多一方小节有亏。不过故事里的女主人公也难免要被人误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待的。 “这件事既然和我有关,自然要我去表态,”谢笙道,“有爹您先例在前,就算我做些什么稍稍出格的事情,也是无妨的。” 谢侯听了这话,脸色有些发黑,想开口骂谢笙一句,又有些说不出口。 谢笙可没真想气着自己亲爹,而他也知道,自己若真想这么干,也必须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才行。 “若咱们还在京城,那我在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抓紧时机,倒也无妨,或是我知道的更晚些,等到开春之后,事情已经平息,即便我心里有再大的怒火,也得按下来。” 谢笙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可如今我不在京中,却又这么快得到了消息,这真的是巧合吗?或许六皇子真的是想快些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但这几日之前才发生的事情,这么快传到我的耳中,难道就只有巧合一个解释?” 谢侯听了这话,眼中才露出些许满意神色,但他依旧什么也没说,只等着谢笙分析。 就在谢笙开口前,捧墨敲了敲门,说是谢麒到了。 谢麒身上还带着没有化去的风雪,显然是一进门,就被捧墨请到这边来了。 谢笙见此,忙对捧墨道:“快给大哥取个手炉来。” 谢麒也没拒绝,只先解了自己身上披风和外头的大衣裳给捧墨。屋里烧着两个炭盆,谢麒一进门就觉得有些热。 “是出了什么事?”谢麒才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侯便将手里的信又递给他,自己只等着谢笙继续说。 “我更倾向于信送的这么快,应当是有人授意,而这个授意的人,极有可能是皇上。” 天高皇帝远,谢笙此时说话,便没什么在侯府一样的顾忌,也就没用代指。 “谢家和云家都是简在帝心的人家,这时候父亲主动丁忧,云家,便成了皇上最信重的心腹臣子。看上去便是云家独大,皇上想借着咱们的手,敲打敲打云家。可孩儿却更愿意相信,是云家和谢家一贯走得太近。” 谢麒早看完了信,此刻听见谢笙的话,也十分赞同,接口道:“咱们与襄北侯府是老交情,当初和高家闹掰,多少人连咱家的门都进不得,可襄北侯爷来了,便是爹也要低一头,必须奉为上宾。爹和云尚书虽然算不得多亲密,却也是打小的交情。云哲和小满从六岁开始,就一道做了六皇子的伴读,到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也算得上是一起长大。”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