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无可能。”陵王读完信,随手递给姜绾。 姜绾微微一愣,看都不看烧毁了。自从陵王遇袭醒来,眼底痴傻之气全无,他这才向自己坦白,为了活命装傻十几年。而这次‘痊愈’也是借着遇袭磕破脑袋的契机。 只是怕宫中那位下手,一直瞒着病情,对外是还在昏迷中。 “王爷有何打算?”姜绾心里挂念姜家,大伯母来信,祖母仍旧不愿离京。 她怕到时候陵王的事情暴露出来,若一朝败了,姜家怕是不能够全身而退。 “他们不会这么快将消息传回盛京,会瞒住在潮州一带搜查献王的踪迹,他若是回京,消息耽搁一日对他越发有利,反观我们不容乐观。”陵王眸子里闪过阴霾:“你代我写信,着人在盛京搜查献王踪迹。” “您是打算将消息送进宫?”姜绾柳眉微拧,这消息不知由谁传递。 “你不必思虑,我自有安排。”陵王躺下去,这是终止话头的意思。 姜绾细想一番,去往书房。 —— 献王逃亡的消息,不出半日,便传到皇上的耳中。 凤啸勃然大怒,气得头风症发作。 范忠忙自作主张的替皇上请走御书房的几位大臣,扶着皇上去了偏殿休息,着人去请太医。 凤啸摆了摆手:“去妙音阁。” 他这头风症发作起来,太医的汤药也无多大的作用,反倒是听芙蕖弹几首曲子,症状会慢慢减轻安睡过去。 这段时日,便愈发的倚重芙蕖。 芙蕖见凤啸前来,连忙上来行礼。 凤啸将芙蕖搀扶着坐在榻上:“给朕弹两曲。” 芙蕖含笑应下,顺手点燃平日里凤啸爱闻的熏香,这才坐下来弹琴。 一曲将了,凤啸头痛欲裂的症状好了些许,闭目道:“琴技精进不少。” “这都是皇上指点的功劳。”芙蕖手指起落,琴音自指尖缓缓流泻而出。 几曲将了,凤啸沉沉睡去。 芙蕖收了琴音,目光里盈盈笑意尽数敛去,布满浓烈的恨意。 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可终究是拼命忍下滔天之恨。 宫婢搀扶芙蕖起身,芙蕖站在他身旁片刻,拿起薄被给他盖上。朝殿外走去,对守在门口的范忠道:“皇上安睡了,前殿恐怕不太安宁,公公可以去处置。” 范忠探头瞟向凤啸,犹豫片刻,弯身退下去。 芙蕖脸上的面具彻底卸下去,身心俱惫的躺在软榻上,阖眼吩咐宫婢道:“皇上喜爱的这香快没了,你们去内务府领取些回来。” “是。” 凤啸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按揉着昏沉的额角,看着躺在软榻上熟睡的芙蕖,微微一怔。 休息片刻,这才起身离开。 忽而,想起什么一般,询问守在门口的宫婢道:“朕睡了,姑娘做了什么?缘何这般疲累?” “回皇上,姑娘吩咐奴婢去内务府取皇上喜爱的熏香,并未做其他。”宫婢诚惶诚恐的回答。 “哦?给朕看看。”凤啸眸光晦暗,他也不知为何每回来妙音阁便能沉睡。 莫不是问题出在这熏香上? 宫婢不敢耽搁,立即取来熏香。 凤啸放在鼻端一闻,清冽的冷香令人心神舒畅,昏沉的头脑也逐渐清明。 的确与芙蕖点的香一样。 许是合着她的琴音安眠? 想到此,凤啸脸上有些许的笑意:“好生伺候姑娘。” 广袖一拂,龙行虎步的离开。 他身后的芙蕖双眸倏然睁开,一片冷然。 —— 盛京某处宅院,只后院一个屋子里点着昏暗的烛火。 献王与沉香对面而坐,旁边还有其他几位幕僚。 “外面现在风声紧,王爷暂且委屈的住在这宅院里。”身穿青衫的中年幕僚开口道:“听闻皇上已经得到您离开潮州的消息,当时便气得吐血,头风症也日渐严重,龙体欠安。” 沉香微微浅笑道:“倒是没有料到那妙音姑娘入皇上的眼,皇上得闲便去妙音阁。” 献王心中一动,随即黯然的说道:“当初本王让姜氏进宫拉拢她,可她却是个不知好歹的!”语气里多了几丝愤怒! 沉香意味深长的说道:“不是妙音姑娘不知好歹,而是王爷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当日里,王爷定然轻看出自民间的她,随便打发个妾侍进宫。而你那妾侍却是个心眼狭窄之人,不将妙音姑娘得罪便是了不得了。” 献王面上尴尬,他的确是存这个心思,觉得他出手拉拢,已经给足她脸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