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铜元:“拉了这么远挺不容易的,多给他些钱吧。” 车夫接了铜元在手里,又惊又喜,把破草帽取了下来,朝方琮珠行了个礼:“谢谢小姐。” “你明日要是没生意,到方宅这边问问,或许我想出去转转。” 听了方琮珠的话,车夫更是感动,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姐,您放心,我上午下午都会过来问一趟的。” 他抬眼看了看门牌号码,点了点头:“我记下啦。” 方琮珠回到自己房间,因为无事可做,拿起了林思虞那本《思语小刊》开始看起来。 她翻了几篇,都是热血青年的激愤之作,写得挺好,对社会批判力度也大,有点类似鲁迅先生的文章,只是没有先生那种老辣的文笔。 但是,在方琮珠看来,这些都只是空话套话,这个年代的知识分子大部分都有一种这样的毛病,持才傲物可又没有真正的能力。就如李白写的诗,首首都豪放浪漫,不少诗作抒发他怀才不遇,可他真的当了官却又没有能力应付各种政事,最后只能跑去寻仙炼丹。 这个时代最不缺的是放声高呼,但是最缺那种有实干的人,很多知识分子都只有口头上的能力,真摊上事情,很多人就束手无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样应对。 方琮珠合上书,把它扔到了一边,没了什么兴趣,她伸手揉了揉额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去林家讨嫁妆,这可是大事,一点也不能马虎。 钱捏到手里才是最实在的,虽然方琮亭大方,可她并不想总是到他手里去拿钱。 分明有那么一笔丰厚的嫁妆,自己当然要牢牢的攥在手里。 金钱不是万能,离开金钱万万不能,这是适用任何一个时代的金科玉律。 第16章 兄妹回乡探慈母 盛春的风吹到脸上带着一丝丝温暖,还只是日上三竿,此刻还不太热,走在石板路上只觉得凉风习习格外舒服。 “夫人,夫人!” 阿大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内院:“大少爷和大小姐回来了!” 方夫人把手里的佛经放下,看了一眼阿大,声音有些急促:“琮珠的脸色看上去如何?” “和大少爷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心情很好。”阿大回忆了一下方才在外院碰着方琮珠的情形,彼时她正经过一丛翠竹,竹叶深深衬着她那件细格子旗袍,让她的身材看上去玲珑有致。 大小姐一直很美,让阿大惊喜的是,这一次大小姐回娘家,眉间带笑,看起来去上海真是去对了,大抵是和姑爷说清楚了,两人之间没了芥蒂,这才会一副愉快模样。 方夫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那个药,或许真还有点用处。” 阿大想了想,点着头:“我去买这个的时候,那姐儿保证过绝对有用,再是贞洁烈女,用了这药也会意乱情迷,更何况姑爷这种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压在心中沉甸甸的那一块已经不翼而飞,心情轻快。 方琮珠和方琮亭一道从外边走了进来,她走到方夫人身边,抱着她的胳膊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母亲安好”。 方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现在瞧着琮珠这模样,可真是与以前截然不同了哪。 上回她甫才踏入房门,整个人就如虚脱了一般,摇摇欲坠,扶住她问出了什么事,只是呜呜咽咽的哭个不住,手帕子湿了好几块都没听她说出个所以然,只是抽抽嗒嗒没个停歇。 等及稍微平静些,细细的问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她咬着牙道:“成亲以后的日子实在难熬,不及在家中做闺女时快活。” 那时候被她这幽怨的话给吓住了,心里寻思着,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让琮珠这般难过,后来慢慢的抚慰她,方才明白竟是这般原因。 好在自己的法子用得到位,琮珠终于走出来了,不再是像以前那般愁苦。 方夫人笑着看了方琮亭一眼:“你们放假了?” “是哪,放春假,让我们回家插秧,体验民情。” “插秧!”方夫人嗤嗤一笑:“家里倒是有不少田庄,你明日就去乡下插秧去!” 方琮亭点了点头:“未尝不可,作为时代的新青年,自然是要体会民间疾苦。” 方夫人见他好像当了真,赶紧道:“谁要你去插秧呢,莫要糟蹋了秧苗!再说家里那么多田庄,你能忙得过来?” 方琮亭嘿嘿一笑:“能插多少就多少,积水成河,粒米成箩!” “贫嘴!”方夫人瞟了他一眼,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