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管过上海的店铺了,有什么事情琮珠你自己做主便是。” “大哥,我想带了父亲母亲去香港,他们有些不愿意。”方琮珠看了一眼方琮亭:“你的想法呢?” “去,当然是去香港。” 方琮亭飞快的将碗里的饭吃完,放下饭碗,看向方正成与方夫人:“父亲,母亲,琮珠的话说得很对,你们去香港是最好的选择。” 方正成的手指抖了抖:“琮亭,你也希望我们去香港?” “是,父亲,你们最好跟着琮珠去香港,在苏州住着很危险。” “日本人不是在攻打上海吗?和苏州还有一段距离呢。”方夫人有些没了主意,心里头慌慌乱乱的一片。 “可是没准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哪。” 方琮亭现在担心的不仅仅是日本人打过来的问题,还有是他的活动会不会连累家人。这次暗杀刘裕之,上海警察署追查了两日,可后来因为一月二十八日,日本人突然袭击上海,这调查工作就暂时放了下来,可是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又会重新开始调查?而且他们做的事情是与国民政府唱反调,上海警方不调查,可能还有另外的人在试图抓捕他们。 要是抓不到,或许会从家人身上入手,能远离是非之地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香港那边气候挺好,琮珠又已经在那边打下了坚实基础,有住房有厂房,您二老到那里什么都不用操心,挺好的。” 方琮亭委婉的劝着方正成与方夫人,两个人听了方琮亭的话,更是心慌慌的没了主意。 晚上十二点,方家放了一阵子烟花,附近的人都仰着头朝夜空里看。 个个都说好看,可是个个都觉得这个新年有些不带劲,究竟是什么原因,谁都说不出来。 “我们还是跟琮珠思虞一起去香港罢?” 方夫人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脸对着方正成:“听琮亭这么说,我觉得苏州真有些危险了。咱们在这里窝着不懂外头怎么样了,他们在外边跑的最明白里头的道理。” 方正成一双手枕在脑袋下,眼睛望向天花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起来,天色更是阴沉,仿佛要下雪一般,一家人坐在餐厅吃早饭,却没见着方琮亭。 阿大低着声音向方正成和方夫人报告:“大少爷一早就走了,让厨房里给他蒸了一笼馒头,他带着一大袋馒头离开了。” 方琮珠捏紧了手里的那几张信纸,心里在微微的颤抖,眼中含着泪。 那封信是从门缝下边塞进来的。 方琮亭信上的口吻,几乎是诀别。 “我知道自己走的这条路很危险,可是为了千千万万中国人,我不得不走下去,还望琮珠你能理解我的难处,代替我孝敬父母,指引琮桢长大成人。哪怕有朝一日我被敌人抓住被押赴刑场,也请你们不要为我流泪,没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因为我是为了救助全中国人民的百姓做出的牺牲,你们要为我感到骄傲!大丈夫不成功便成仁,死又何憾,亲爱的琮珠,若真有那么一日,你千万不要为我哭泣,也请替我安抚父母,让他们不要过于伤心,毕竟他们还有你和琮桢陪伴左右! 倘若我侥幸能躲过这白色的恐怖,能看到中华大地上一片光明,我会笑着回来与你们相聚,到时候我再来感谢你替我孝顺双亲,感谢你和思虞陪着父亲母亲度过这漫长的岁月……” 他究竟还是决然的走上了那一条路,带着一丝微弱的光亮,走进了那一片黑暗之中。 昨晚与方琮亭谈了不少,她努力的回忆历史书上学到的东西,告诉他因为国民政府在城市部署的兵力比较多,硬碰硬没有好结果,所以一定要避开城市暴动,采取农村包围城市的方针政策。 方琮亭有些惊诧,可还是点了点头:“知道,已经失败好几次了,有了教训。” 方琮珠这才惊觉自己可能记错了时间,反围剿秋收起义应该都已经发生过了。她能给出的建议似乎都没有太大用处,只能祈祷方琮亭福大命大,能在残酷的战争中保全性命。 听说方琮亭已经离开,方夫人鼻子酸酸的,可是今天是大年初一,她怎么样也不能掉眼泪,只能极力克制,眼圈子红红的,可还是咬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琮珠,昨晚我与你母亲商量过了,还是和你们一块儿去香港罢。” 说出这句话来,方正成只觉心里沉甸甸的一片,一点也不轻松。 “好的呢,这些天赶紧处理了一些事情,工厂这边干脆停工了,给剩下的工人们多发一个月工钱罢,毕竟他们忽然间就没了挣钱的门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