帏帽掩到襟前,隔得远远,走了过去。 萧思卿倏地鼻尖微动:“裴兄府上,也用心字香?” 阿宝握着马鞭,她刚想开口,被裴观握住了手:“我夫人爱紫茉莉香气,我替她合的香。” 裴观是不钻香道,但他过目不忘。 萧思卿听了笑笑,是了,世上用心字香的人,多的便是。 第132章 疯了 嫁娶不须啼 怀愫 燕草刚转进门内, 便听见萧思卿问心字香,她脚下一软,差点栽倒。 螺儿伸手一把托住她:“姐姐怎么了?” 燕草帏帽未脱, 螺儿瞧不见她煞白的脸色, 只见她轻轻摇头:“鞋底子太软,踩着石头, 崴脚了。” “那我扶着你。”螺儿把手上的东西交到小丫头手里, 扶着燕草的胳膊。 “多谢你。”燕草委实站立不住, 她只得半靠在螺儿身上, 拖着步子往院中去。 螺儿见她这样,担忧她:“莫不是伤了骨头罢, 这路上婆子都该扫过,怎么还有石子儿,要不要请个正骨大夫来瞧一瞧?” 燕草神思不属,耳朵听着螺儿说话, 张嘴答她:“就是伤了筋, 没伤着骨头,歇一歇就好了。” 两人说话间,螺儿已经扶着她进屋了。 她们的铺盖褥子昨儿就已经送了来,婆子们已经铺设好了, 螺儿扶她坐下:“你歇着, 我去告诉少夫人一声。” 正房里还有许多东西要收拾,不得闲。 “去罢,我这儿不用人。” 螺儿走是走了,还吩咐小丫头来给燕草送水, 连戥子都插空过来瞧了一眼:“螺儿说你崴了脚?我找找药油, 给你推一推。” 燕草软靠着床柱, 她并非全为着萧思卿。 让她难安的,是瞧见她爹跟在公子身边。 她爹原来不过是萧府的一个小管事,管着灯油香烛,在萧府实不起眼。如今全然换了一幅模样,衣着打扮,面上神气。 皆似……皆似换了一个人。 阿宝听螺儿说燕草崴了脚,知道她是乍见故人,心中震荡。 替她叹口气,对螺儿道:“让她好好歇几日,叫厨房给她做几道爱吃的菜。”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萧家已经送了礼来。 除了点心水酒这些寻常礼品,还有一只竹编小篮子,最底下垫了一片鲜荷叶,荷叶上托着鲜菱、芡实、茨菇、桃仁。 插着两枝荷花,点缀几蓬小莲蓬。 戥子一看便道:“这个篮子,燕草也编过一只的。”篮子底儿只有碗口那么大,手柄又细又高,像是天女散花用的竹篮。 那会儿是阿宝刚来京城,林家多金器,没有古董瓷瓶胆瓶之类的花器。 燕草这才编了一只,用来摆花儿的。 戥子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小篮子,就牢牢记住了。 里头的鲜果是用冰湃过的,笺上写着,这些下酒,鲜美无比。 阿宝天然不喜此人,要不是因为他,燕草也不会骨肉分别,辗转几手卖出来。 “正守孝呢,下什么酒,这人好没道理,把这些拿下去。” 裴观看她皱眉恼怒,轻轻一笑:“这人就是如此,没送碗肉来已经算是客气了。”世俗的规矩体统,他一概不愿低头。 可不低头,要么就有不低头的本事。 若没这个本事,就得有抛家舍业的气魄。 此二者皆没有,只能算个假名士罢了。 裴观看阿宝如此反感:“我不知他会买下旁边的宅子,往后走动必不会少。” “我知道。”阿宝吸口气又吐出来,两脚本叠着,这会儿忍不住动了动,“本还想带着燕草去爬山钓鱼呢。” “放心罢,他住不了多久。”他是为谋官才在京城四处走动,等得了官,自然要去当差,哪还能在山野闲居。 “那就祝他早点当官。”赶紧滚蛋。 裴观失笑出声,伸手摸摸阿宝的脑袋。 随礼送来的花笺上写着“小寓菡萏盛开,薄治杯茗,请裴兄到寓一谈” 裴观执笺起身,预备出门:“你歇一歇,明儿想上山就上山去。” 这时节山间清凉,还有野樱桃可采。 阿宝待裴观出门,先去了燕草房中,燕草一见她来,立时就想身行礼,被阿宝按住了:“你躺着罢,多躺躺才有力气。” 看一眼桌上摆的瓷碟,里面放着萧府方才送来的鲜菱角鲜桃仁。 螺儿不知道燕草与萧家的纠葛,去年夏天燕草就最爱吃这些,姑娘吩咐把篮子拿下去,她就捡出些来,送来给燕草。 燕草一口未动。 “你放心,萧家住不了多久的,他正谋官呢。”阿宝握住燕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