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问太仆寺养军马的事,景元帝先随口问了句臣子的身体。 林大有摆手:“臣好得很,是臣的女儿,请了个太医给臣看腰骨痛疼,隔日就又灸又泡又贴膏药的,这才一股药味。” 景元帝身上也有早年打仗留下的旧疾,又听林大有提起女儿,他想起来了。 皇后仿佛说起过林家女儿不识字,把她叫进宫来选伴读,倒让宝华把此事宣扬出去,皇后还预备了好些赏赐,以示安抚。 既想起来了,便歇一歇,忙了一天的政务,正想松快松快。 一抬手,太监严墉递上茶盏。 知道这是陛下要休息的意思,眼梢扫一下小太监,示意让外头等着的大人们往阴凉处站站,里面要多说两句话。 景元帝饮了口茶:“是了,你女儿,皇后上回提过。” 林大有便道:“谢娘娘这许多赏赐,臣女高兴得很。” 阿宝确实高兴得很,她得了一匣子金饼,不知怎么用好。 戥子道:“那当然是买地啊!”小本生意说塌就塌了,有田有粮心里才不慌,有什么都不如有田强。 戥子细算过,她再攒几年,也能买上一亩中田,以后家去,她也是有地的人,有了田地就能立女户了,往后还能招女婿。 前些年仗打得凶,好田好地荒废了许多,刚打完仗那会儿,原先十两的田地折价就能买到,林家就是那会儿一气置下了二百亩上好的水田。 等到战事初定,景元帝还未行册封大典,就先急发政令,减免赋税以养生息,让百姓有田可耕,各处都将流民送还原籍,不可使田地荒芜。 田价一稳,米价也稳了,现在的田价稳步回升。 按一金十银来算,阿宝这一匣子小金饼换成银子总有三百两,中等田地能买下三十亩。 要是有人急卖,还能多买一些。 阿宝自己拿主意,大半钱拿来买地,归在林家的田庄里,如今她正经是有田的人了。 景元帝听在耳中,就是林家并无怨言的意思,他颇为满意,宝华多舌确是宝华的错,但林家不能因此生怨。 放下茶盏,看了看林大有的胡子:“你这胡子可算是长齐了?” 林大有嘿嘿一笑:“没长齐,我闺女把这一溜给我剪平了,她说这样就看不出来了。”把缺口剪平,可不就齐了,只要看不出来,便没人笑他。 景元帝才刚咽了口茶,听得这话,坐在上首闷笑出声,林大有这么个莽汉,怎么就养了这么个女儿。 “你同你女儿倒是亲近。” 原来小五也同他亲近,是几个女儿里最不怕他的。只是姑娘长大了,跟爹就生分了。 说了几句闲话,又谈正事,待景元帝说退下,林大有便退出殿外。 才刚走了没几步,严墉在后面追上他:“林大人。” 林大有再耿直,也知越是皇帝身边的人,越不能得罪,他立时停下脚步:“严公公,是陛下叫我回去?” 严墉笑吟吟摆手:“不是,是我想同林大人说几句话。” 林大有不知严墉要说什么,但他还挺看得上严墉的,因严墉不似旁的太监,他是跟着大军一同南伐的。 也领过兵,也杀过敌。 不论养马还是打铁,只要干得好,那就算有本事。 “严公公请说。” 严墉微微颔首,他人精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