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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41.041 秉烛夜等来人

    见苏可不说话,福瑞家的继续叨念,“其实这世上,柴米油盐粗茶淡饭是一种活法,高门阔户明争暗斗也是一种活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罢了。只是选择了粗茶淡饭就不要嫌生活平淡无味,选择了高门阔户也不要嫌生活鸡飞狗跳。都求好姻缘,可到底是图人还是图心,这得自己个儿琢磨。找到个肯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遇到了就得抓着。至于往后的日子,怎么过全看人。”

    苏可默默听着,同以往不一样,这回她一个字都没去辩驳。福瑞家的不敢再说了,怕言多语失,能提点的她都点到了,苏可能听见去多少,悟出来多少,她是无能为力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点了灯,两个人对坐吃完饭,苏可忽然想起邵令航提的事情来。

    “福管家来信了?”

    福瑞家的愣了一记,“没有啊,怎么了?”

    “舟、侯爷说南边比想象中冷,福管家带的大毛衣裳太少,来信让稍些衣裳过去。”

    福瑞家的显然没有听说这件事,一时皱起了眉,“走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要多带衣裳,他还不听。”说完就去翻箱倒柜。

    苏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目光微凝,抿着嘴唇回屋去了。屋里清冷,也没点灯,从外面映射进来的光亮勾勒着屋里每一件家具的棱角。她点了烛台,抽出杌子来坐在迎门的位置上——急急把她支走,是因为今晚他会过来吧。

    其实她也不知道见了他要说什么,反正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一切的质问都变得没有意义。况且他现如今是侯爷,她还能对他怎样?只是他欠她一个解释,如果他讲,她愿意听听。他不讲,她也不想问了。但如果可能,她想问问他,他说过的话还作不作数。

    只是月朗星稀,夜色撩人,梆子一声声敲过,苏可并没有等到来人。

    屋门未插,正对的圆桌上燃着一根崭新的蜡烛,苏可趴在桌上睡得昏昏沉沉,时不时醒来用簪子挑一下灯花,视线朝着丝毫未动的门扇望过去,迷蒙间又开始泛起瞌睡。

    不知几时,她终是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早上被屋外一串打翻水盆的声响吵醒,苏可猛一睁眼,惊奇地发现自己竟合衣睡在床榻上。被子盖得完整,脱下的鞋子也在脚踏上摆放整齐。她登时清醒过来,在屋里环视一圈,门扇仍旧关得好好的,烛台上堆了燃尽的蜡炬,桌前的杌子也还是她之前坐的位置——似乎并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自己爬到床上来睡的?苏可丝毫也回忆不起来。

    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天色已然不早。苏可打起精神来,打水梳洗。

    卸了脂粉后,铜镜里的脸憔悴又没气色。妆台上有福瑞家的之前送过来的胭脂水粉,她打开盖子闻了闻,香气淡雅,粉质细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她今天就要开始收拾积旧库房了,满屋的灰,涂了粉反而糟蹋,还不如素面朝天。

    放弃了装扮,苏可去屏风后将身上这身鲜艳的衣裳换了下来。脸都不抹了,总不能穿着好衣裳去落灰。只是刚脱了杏色小袄,脖子上猛然一坠。下意识朝着胸口看了一眼,凝脂似的白玉无事牌穿着一根红绳挂在她脖子上,长度正好搭在她雪白中衣的胸口。

    那么大一块,沉甸甸似有千斤重。

    他……什么时候来的?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真是一件让人无语的事情,她为他留了门,却睡死过去。他半夜前来,悄无声息,将她放到床上却留下一块玉牌……什么意思?告诉她一夜无事吗?

    还是往后都相安无事?

    苏可在屏风后脑子一片空白,屋外传来福瑞家的声音,问她起了没有。她忙答应了一声,利索地套上件家常小袄和素色襦裙。福瑞家的已经端来了早饭,她紧赶慢赶吃了几口便匆忙去上值。

    老夫人已经用上早饭了,按着惯常的时间来说,苏可已经迟了。只是现如今她被分派到积旧库房去整理东西,所以点卯这事就算可有可无了。柳五娘看她气色不好,也没说什么,给她装了两本空白的账册和笔墨,把分来的婆子领给了苏可。

    一共四个婆子,三个没见过的,最后一个竟是之前从公中库房裁走的徐旺家的。

    徐旺家的笑津津给苏可蹲了蹲,“多谢姑娘想着我。”

    苏可不明所以,抬眼看了柳五娘一眼。柳五娘趁背人的时候低声告诉她:“正好缺人,我就把她叫过来了,只当是你跟我提了声。她念着你的恩,也能好好干活。”她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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