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门面。 苏可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屋里还有很多人,老夫人念念叨叨说个一句半句,旁人不会理会。苏可就不能插嘴了,没得引起许妈妈的怀疑。她对老夫人笑了笑,怀疑也好,忌惮也罢,不管老夫人如何不信任她,她的决心都是不会变的。 一时穿戴好,邵令航先行来请安,见着老夫人盛装衬托下的好精神,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苏可偷偷望他,因着要祭祖,邵令航收拾得精神妥帖,站在那里像一根赤金盘龙柱似的。 府里有三太太操持,过年事多,老夫人病下后就没再插手三太太的事务。整个年前的预备倒让三太太有了种自由的感觉,更是将府里上上下下弄得更加齐备。 到了时辰,众人齐聚,一起到侯府东路上的宗祠祭祖。 各处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一路正门大开,宗祠里燃着几十对朱红高烛,照得五间大厅灯火辉煌。锦帐绣幕,香气缭绕,上面供着祖宗牌位,墙上挂着先祖画像。 苏可等一众丫头不得入内,将老夫人扶至廊庑下就先行退下,由三太太在旁边服侍。 祭祀按着祖制,由邵令航主祭,三爷陪祭献爵,四爷献帛捧香。仪毕后众人按着位分,男西女东,齐齐跪下来磕头。苏可并着一众丫头跪在院外,府中各处有职位的按着级别大小,跪于后面。整场祭祀鸦雀无声,只听得到环佩叮当的摇曳之声,和起跪靴履的飒沓之响。 之后给四爷新添的儿子上了族谱,记在四太太名下。 随后众人都回到老夫人的正厅给老夫人行礼捧茶,由老夫人发话,府里各处上下都发了赏钱。有脸面的下人进来一一谢礼,整天都是起起跪跪。 到了晚上,阖府大宴。因着老夫人身体还未痊愈,初一早上还要进宫朝贺,所以只闹到二更天,就紧忙伺候着歇下。 府里别处还欢声笑语着,苏可和无双几人交替着去吃饭。因无双眼中有笑意,苏可便有了一些猜测,果然等到自己最后去吃的时候,遇到了等候多时的邵令航。 “府中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本以为这地方也就是在侯府之中,谁知一路出了角门,少砚竟牵了马来。 苏可不会骑马,战战兢兢缩在邵令航怀里,只庆幸自己整天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否则现下一定吐得很惨。 街上过年的气氛明显,鞭炮声一阵压过一阵。守岁的小孩子们笑着闹着,街两侧灯笼高悬,照在他们脸上,比盛世之景还要美好。 邵令航的马术很好,骑马避过了许多地方,一路直奔着内城西边的阜成门。 门下有一小队人马似乎是在等着邵令航,骑马而至,站在最前面,裹着大毛鹤氅的男人紧着走上前来。看见苏可,上上下下瞧了个仔细,不由捂着嘴对邵令航打趣,“果然是位佳人,难怪把你和瑾承都迷得神魂颠倒。” 苏可脸上僵僵的,不知这个人是谁。 邵令航将她护到身后,脸上不虞,转身给她介绍,“这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薛钰。” 薛钰闻言,忙上前来说笑:“上次你不见了,我可是带着人找了半个城呢。到现在令航还欠着我一顿好酒没还。他不记着,你可得帮忙记着。” 苏可红着脸,支支吾吾哦了一声,要给他见礼。腿刚要弯下去,人就被邵令航拉住了。 “他贫嘴烂舌,别搭理他。” 薛钰有些不乐意,还要言语,被邵令航的眼神止住了,然后蔫蔫地哼了一声,“我不过好奇来瞧瞧,看你这张脸耷拉的。行了,上面都安排好了,你快带着人上去吧。” 苏可有些莫名其妙,被邵令航拉着走去城楼旁的台阶,人还有些回不过神,“你带我登城吗?” “宵禁比较严,来回跑也不实际。你家里我已经派人去过了,年货年礼都带到了,你尽管放心。从这上去能远远瞧个方向,大过年的,领你来看看。”邵令航牵着苏可的手,顾及着她的步伐,走得很慢。阜成门高十余丈,一级级台阶爬上去,邵令航倒轻松得很,苏可却已经气喘吁吁。 好容易到了城楼上,苏可扒着邵令航的胳膊喘气,“我已经让福瑞家的帮我找人送了点钱回去,我家的事,你不用费心。”说得又喘又小声。 城楼上风大,飒飒地吹来寒意。 邵令航将苏可扯进怀里,大毛的斗篷一裹,眼睛亮如星辰。 苏可觉得他很奇怪,虽然城楼上没有一个人,可是这毕竟在外面,他又是宣平侯,这样不注意,流言蜚语的岂不是会更糟。可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脸上的笑容张扬肆意。 这时,角楼那边传来一丝光亮,苏可吓得要挣脱,邵令航却将她揽得更紧。 不等苛责的话说出口,冲天的烟花从角楼那直奔天际,开出大朵大朵绚烂的花,映红了黑夜。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