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其仁颇有几分自责地叹道:“我去晚了一步,不过这人是杨雨的手下,不如把杨雨拿来问一问。” “究竟怎么个查法,还是听督主安排,此事你不要张扬,更不可在杨雨面前表露半分,去吧。” 室内又剩下朱闵青一人,一片默然之中,微风携着细雨悄然而至,窗子轻叩了下,外面沙沙地响。 朱闵青揉了揉疲倦得有点发酸的眼睛,恍惚间,他又见秦桑独自站在树下,纤细孤独的身影叫人心疼。 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却翘起来。 那丫头应不会再哭了…… 耳边响起林嬷嬷的话,“她是朱缇的女儿,你要离她远些,她不是朱缇的女儿,你更要提防——谁知道是不是朱缇故意安插人监视你?” 没由来的一阵烦躁,朱闵青大踏步出了值房,凉飕飕的雨丝落在脸上,方觉得心境舒缓了些。 走着走着,却见朱缇和秦桑擎着伞,从宫门旁的甬道那边过来。 秦桑已然看见了他,招手笑道:“哥哥,多谢你啦。” 朱闵青也笑:“我有什么好谢的?” “我外祖家的案宗,多亏你想到了,你都没瞧见,我说出外祖抄家的日子,那袁文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啦!” 她笑得开心,朱闵青瞧着她,嘴角含笑,一双凤眸闪闪发光,那是从心底涌上的愉悦。 朱缇不动声色左右瞧了瞧,因道:“阿桑是要好好谢谢你哥哥,他为了找这案卷,憋在库房里找了整整半日。” 秦桑惊讶得睁大眼睛,盯着朱闵青,连话也说不出,她不懂,为什么朱闵青不跟她说实话? 朱闵青头稍稍偏向一旁,耳朵却泛红了,且有呈逐步扩散的趋势。 朱缇心下了然,笑道:“你们感情好,互相扶持着,我在宫里也能安心。说起来,你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当初我就觉得你俩有缘。” “什么?!”秦桑和朱闵青齐齐惊呼一声。 朱缇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低声道:“阿桑,你很纳闷爹爹为何一见你就认下了你对不对?方才在皇上面前不方便说,其实你我早在十年前就见过。” 秦桑怔楞着,带着迷茫的眼神,“我怎么不记得?” 朱缇失笑,“当时你才五六岁,如何记得住?那天大雨磅礴,你和你娘困在了大佛寺,恰好我接你哥进京,也去寺庙避雨,咱们就碰着了。匆匆一面,我已记住你的样子。” 秦桑喃喃道:“是了,我娘供奉了长明灯,每年到日子都要去,爹爹一说,我好像是有点印象,雨下得特别大,我坐下廊下看雨,好像和谁说话来着……” 她看向朱闵青,朱闵青也看过来,一时两人都愣了下,旋即马上错开了目光。 朱缇乐呵呵一笑,“你俩好好的,咱们全家齐心协力,任谁来了也打不倒咱们。” 秦桑笑道:“爹爹这话说的,好像我和哥哥闹了不愉快。” 朱缇挠挠头,“我也是白嘱咐一句,行啦,让你哥领你出宫吧,秦嵩死在偏殿上,皇上直呼晦气,我还得回去哄哄他。” 脑海中浮现那副场景,一阵恶寒,秦桑不由打了个冷颤。 朱闵青低声道:“我便是这世上最凶的煞神,哪只鬼也不敢找你。” 秦桑想笑,却笑不出来,鼻子莫名有点酸涩。 绵密的濛濛细雨雾一般飘落,朦胧了天地。 他在前面走着,高挑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 秦桑连跑几步追上,从后扯住他的袖子,将伞高举过他头顶,“哥,你往后有话不要藏着掖着,明白说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