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栋满意地笑了,夸张地说:“能得到你一句‘不错’已经快比登天难了!你不知道楼上那些老家伙私底下怎么说你的!” 霍衍勾勾唇,眼睛里没有一点儿温度。那帮老狐狸心里怎么想,他会不知道?一个个都盼着他栽个大跟头,好把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企业吞到自己肚子里。 “舅舅最近怎么样了?”白家栋有阵子没去霍家了。 “有进步。”霍衍收起文件,靠向椅背,按了按太阳穴。 白家栋叹气,“你跟舅舅一样,都是工作起来不要命!两点多才回来,六点就起来办公!把办公室当家像什么话。” 霍衍不答腔,这会儿眼睛有点儿酸。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也不会过这种生活。可老父突然中风偏瘫,企业群龙无首,前有豺狼后有猛虎。他不能看着父亲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而不出手干预。这是情感,更是责任。他享受了身为霍延庆儿子的一切优越生活,就得承当相应的责任。更何况七岁那年母亲病逝之后,是父亲一手把他拉扯大的。而且至今都是一个人。 尽管他创立的高端连锁超市经营得有模有样,收益丰厚。可也得暂时分.身,回到家里主持大局。 到现在一年七个月,基本站稳了脚跟。虽然时间不长,但让他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学了很多,涨了很多本事,可同样的,也积压了一种类似于胸闷的沉重感。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他,不至于喘不过来气,但就是不舒服。 这世上搁置了梦想,单纯为糊口、为责任打拼的人很多。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并不特殊。甚至在外人看来,这称不上是‘牺牲’,而是无病呻.吟罢了。 只可惜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如果他没尝过自由的滋味也就算了。这世上最可怕的,往往是那种被剥夺的感觉。 即使如今掌管的企业规模比过去大了十倍,财产和个人威望也比之前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可对于一个从小就衣食无忧、想努力实现个人价值的人来说,这些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你晚上回家吗?回的话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舅舅。”白家栋打断了他的思绪。 霍衍‘嗯’了一声,“晚上我给你电话。” “好。我觉得再接着锻炼下去,舅舅一定能恢复正常。” “他很努力。”霍衍想起父亲复健时候的模样。虽然口齿不清,四肢障碍,眼神也混沌无神,可他就是知道父亲那股不服输的精神还在。不然也不会每天都坚持要比医生要求的多走几步,多做几组动作。 白家栋感慨地点点头,心里泛酸。他从小就喜欢往舅舅家跑,一住就是一个月。直到他母亲大人上门要人,才依依不舍得抹着泪儿离开。表哥大他七岁,那时候他整天跟在他屁股后头好奇地问东问西,一脸崇拜向往。 青春年少的美好,总是短得让人唏嘘。 “哎!哥,你记得我高中时候喜欢的那个女同学吗?” “你喜欢的可不止一个。” 白家栋翻翻白眼,“八中的那个!我还让你从巴黎给我带了瓶香水。橘子味儿的,我说那个跟她最配!你忘了?” 霍衍挑起眉头回想了一下,最终无果。这家伙的荒唐事儿太多,喜欢过的人也不计其数。 “怎么不记得?我被她拒绝之后还难受了好几天呢!后来伤心到书都读不进去了!以至于成绩一落千丈,被迫去的美国。”白家栋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掰。 霍衍笑着摇头,这家伙端几碗汤,他还是清楚的。 “哎!你们这层又招新人了?我刚才在外头遇见的老同学就是她!想不到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纯、这么好看!” 霍衍扫了眼他痴呆地模样,淡淡地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