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涨了又落,落了又涨,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这亿万年来,我灵台方寸圣境收纳的山间修士,没有亿万,也有千万,可是能留下的唯有我等寥寥数人。错非此次量劫造化,出了二位师弟这般杰出人物,山门中依旧唯有我一人孤苦伶仃的支撑。” “如今我灵台方寸圣境一门之下四金仙,也算赫赫有名,在大荒中也算排得上号的势力!”道传叹息一声,声音里莫名多了几分沧桑。 听了对方的话,杨三阳不知为何,竟然心中莫名感慨。自古至今,修得神通者不知多少,腾云驾雾、上能九天揽明月,下能五洋捉鳖,逞一时之威者数不胜数,甚至于就算大罗真神,也要退避三舍。 可是那又如何? 不入真流,终究要被雨打风吹去。 一双眼睛看向远方,许久后才听杨三阳道:“师兄似乎有心事?” “只是念及过往诸位同门,心中颇有些感慨!”道传背过身躯,看着祖师讲堂前的牌匾,那被雨打风吹的上古神文,眼中露出一抹追忆。 杨三阳笑着站起身,拿起扫把清扫山间落叶:“是是非非,来来去去,师兄还要看得开才是。你二人被祖师抓了壮丁,亏我见机的早,讨了清闲。” 为门中弟子讲道,对于金仙大能来说,当真是有些大材小用。金仙虽然亿万年长生不老,但并不能说明金仙的时间不珍贵。 恰恰相反,金仙此生最大的方向便是参破天数,窥视命运长河妙机,从而证就太乙果位。 想要参破天数,何其之难? 有的神即便是亿万年,也依旧是金仙境界,挂着半瓶子水到处晃荡,参不破那命运长河中的锲机。 “师兄……你闲来无事,不如……”伏羲满脸哀怨的自大堂中走出,来到了杨三阳的身边。 “休想!我那里有时间给那些人讲道!也不怕你笑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听我讲道,乃是天大缘法,只怕那些人不配嘞!”杨三阳一扫帚将伏羲扫开:“别挡我扫地,我如今命不久矣,你且让我讨几分清闲。” 伏羲闻言果然不再多说,一双眼睛看向杨三阳略带瘦弱、佝偻的背影,不知为何竟然热泪含洭,许久后才道:“师兄惊才艳艳,才情、资质更甚伏羲十倍、百倍,奈何天妒英才。师兄,你何不在山中弟子里择一良才,加以悉心培养,也算做后继有人。” 正在扫地的杨三阳嘴角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自责,摸了摸扫帚寻思:“莫非我的戏演得太过了?” 杨三阳不紧不慢的清扫落叶,山中却是气机变换,祖师大罗法界领域映射灵台方寸山地界,只见那灵台方寸山一阵气机变化,凭白多了某种玄妙莫测的气机。 接着,就听祖师温和的话语传遍方圆百万里山河:“今我灵台方寸山重新开辟山门,凡山间有缘之辈,皆可来我灵台方寸山中听讲。” 祖师话语不急不缓,慢慢悠悠传遍东昆仑百万里地界,伴随祖师话语落下,刹那间一道道气机冲霄而起,一颗颗各种模样的脑袋,纷纷自树洞、泥土、山石中窜出来,然后略做沉思,下一刻妖气纵横,循着冥冥中的指引而来。 杨三阳一路清扫,现如今他骨骼虚弱,当其来到山下佛碑之前时,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站在那里看着佛碑,双目内满是感慨。 百万年时光,风流尽数被雨打风吹去!就算有先天神文加持的佛碑,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杨三阳心中念动,佛碑上石屑脱落,转瞬间一篇完整无缺的《阿弥陀经》便重新雕刻其上。 “整个灵台方寸山皆已经被祖师的‘心’之力量笼罩,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力场,金仙之下修士闯入此中,若无坚定之心、坚韧不拔之志,根本就无法堪破其中诸般幻象!”杨三阳不紧不慢的清扫着周边落叶。 长生路,本来就不容易。 灵台方寸山虽然急切想要大兴,但选择的都是金仙苗子,若无有金仙之志、金仙之资、金仙之运道,纵使加入灵台方寸山,也不过是浪费资源、空耗时间罢了。 又能如何? 根本就全无用处! 百万年后天人五衰降临,亦不过是黄土一坯,如何镇压得住灵台方寸山的气数? 灵台方寸山虽然气数大兴,运道不错,但每一分气数皆要用在钢刃上。 杨三阳正在清扫山间落叶,远远的便见一只雪白色兔子,那兔毛晶莹如玉毫无杂色,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