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灿这边也有很多事要忙,除了演武场本身的事物外,早先在路上他们打发回来的那批难民也要安置好,其实认真来说,那些人本来是都安置好了的——从一开始,刘灿就把他们打发到了荥阳。虽然这时节难民很多,但一批批遭过契丹祸害的难民都来到郑州,还是有可能留下祸害的,荥阳就不一样了,山多不说,又不引人注目,县令程政又是自己人,做什么都比较方便。 这些人先后七批,总共八百三十一人,路上又死了十六人,到荥阳的时候还有八百一十五人,不过另有九人因为疾病到荥阳后很快不行了,所以现在只剩下八百零六人。 到了荥阳,他们的日子就算好过了,每日做一些修路、修房之类的活计,虽然这些工作都比较耗费体力,但一来并不怎么赶工期,二来给出的饮食也不错。当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但每日都有三个杂面馒头,两碗稠稀饭,更妙的是,每过个三天,还能得一个鸡蛋!这些饭食现在在管城已经是比较普通得了,只要勤快,家中又没有特别捣蛋的或者重病的,一般人家都能混个温饱,沾些荤腥。但在其他地方,这绝对是一等一的饭食,就是荥阳当地,很多百姓也吃不上,所以为此程政没少给刘灿上书。当然,这是另外一回事了,而对于这些难民来说,这日子真是美的不行,只要好好干活,就能吃上这等饭食,因此一个个非常卖力,生怕被开出去。 他们来的时候各种担心,怕这怕那,到了荥阳,有个比较有见识的更是晕了过去——葬在北邙!这荥阳临着邙山,可不是让他们修坟的吗?而修坟,都是要殉葬的啊!所以当时还闹了一场小暴动。不过他们慢慢就发现,这里的人是让他们修东西不错,但显然不是坟,而这么过上一两个月,还有人觉得就是修坟又怎么样?这坟又不是一天两天就修的好的,说不定要修个几十年,现在外面那日子,几十天都不见得能活的下去,能在这里安生过个几十年,那是福气呢! 所以这些人的心也就定了下来,不过刘灿并不准备把这批人留在荥阳,她早有计划,这些人是要北上的,局势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一些事情必须提前做好安排。 密州虽还不是最理想的地方,可也是可以经营的,而且曹明已经传回消息,那地方地广人稀,最北端几乎没有朝廷的力量,不过一些渔民散居,所以哪怕他们争取不到那里,也可以先占据了,而这批人,就可以先去打个前哨。 “我说的,你可记清了?” “是,教官!”赵进的胸挺的笔直,他的两眼放光,脸上还带着一丝红晕,他一向稳重,此时这么情绪外露是没有想到刘灿会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为刘家经营一处退路! 这是何等的信任,何等的托扶! “你们这些人,不仅要应付这些难民一路有可能做出异动,还要应付过路的州府的刁难,此中必会有种种险恶之事,都要看你们自己的手段了。”她说着,目光从赵进脸上滑过,又看向旁边的赵匡胤、白勇等人,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的挺直了胸,“如此,就拜托了!” “教官放心!”众人齐齐抱拳,“必竭尽所能,赴汤蹈火!” “竭尽所能也就罢了,赴汤蹈火就不必了,”刘灿一笑,“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们这几个可都要给我活着回来!” 赵匡胤等人也笑了,这个说教官我们一定会活着,那个说他们会早些回来的,一时间热闹纷纷而又带了些伤感。这种伤感在赵进带队离开后达到了顶峰,这几年演武场的这些人基本就是吃住在一起,就算偶有分开,也是很快就又聚到了一起。而这一次,起码要半年,还有可能会更久,所以就算他们都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时候,也多了离别的愁绪。赵匡胤更是拉着石守信的袖子:“我不在的日子,教官就拜托你了,你可要好好看着她,不要让她受伤,更不要让她伤心。” …… “你别不相信,教官是重情义的,她虽不说,对我们的离开也必定是难过的,所以你要好好安慰安慰她,刘静虽是她亲妹妹,可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你是最早跟在她身边的,这时候可不能偷懒。”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