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肢健全、能说能笑。体内的弦终于被拉到极限后断裂,脚软和后怕在此刻齐齐涌上心头,她艰难的掩饰自己几乎是跌坐在沙发上的事实。 “看你死了没有。” 虞亭艰难的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要太刻薄,以失败告终。 江求川喉结滚动,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你在撒谎。” 虞亭走到病床边,凉薄的话语逃脱理智的网,一句一句往外蹦:“是,我在撒谎。我其实是来给你收尸的,等你死了,我马上去找个八块腹肌二婚。” 虞亭说得口不择言,她说完就后悔了。她不想说这些,气他、也气自己,可是看到江求川还能开玩笑,她都恨不得他当场病死了才好。 江求川不怒反笑,她在为他生气、为他担心,就这样,胃里一直流血也不错。 他偏头用胡茬蹭了蹭虞亭的手背,罕见的温顺:“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好一个不想她担心。 虞亭的火气蹭蹭上涨,在一瞬间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来反击,她甚至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有文采过,骂个人都能旁征博引、引经据典。 “你……” 她刚说一个字,门被杨肯从外面打开:“江总,我给你和夫人买了晚饭。” 家丑不可外扬,虞亭扬起的手随即一转,倒了杯热水,重重的放在他身旁:“多喝热水。” 江求川被她的反应逗笑,他仰头喝完一杯热水,心情十分不错。 粥的分量十分足,杨肯给江求川买了没有任何添加的白米粥,汤水居多,看上去很稀。而虞亭的是豪华海鲜粥,刚把盖子掀开,整个病房里都飘着香味。 “杨肯,谁给你发工资?”江求川看了眼自己的,又看了眼虞亭的,不满说:“差别对待。” 杨肯有些为难:“江总,医生说了……” 他话没说完,一阵黏腻的撞击声打断了他的话。 虞亭将海鲜粥全倒进垃圾桶,她拿着空碗坐到病床上餐桌的对面,将白粥倒了一小半进自己碗里,不耐烦说:“别磨磨唧唧,快吃。” 江求川张张嘴,转而化成扬唇笑。他手握成拳挡在嘴前,掀起眼皮看了眼杨肯,杨肯会意,十分自觉的转身轻带上门出去。 江求川胃里难受,再加上白粥寡淡无味,他没有吃多少,放下了勺子。 虞亭冷冷看他一眼,江求川挑眉,又拿起勺子喝下几口米汤。往复几次,江求川放下勺子:“真的吃不下了,胃里有点难受。” 虞亭将碗和勺子收到一边,收拾了桌子,一句话没说,坐到了沙发上。 病房里,两个人都没说话。虞亭在看手机,江求川在看她。 “能帮我倒杯热水吗?”江求川率先打破沉默。 虞亭拒绝:“不好意思,玻璃过敏。” 江求川撇头,虞亭之前递给他水的玻璃杯还放在床头。 “用一次性杯子。”他又说。 虞亭继续拒绝:“不好意思,纸也过敏。” “用手掬一捧。”江求川说。 “我截肢了。” 江求川失笑,他往后一躺,放任说:“算了,渴死我吧。” 死,又是死。 虞亭起身,冷着脸给江求川倒了杯热水摆在桌上,她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喝,我看着你喝。你怎么能死,我都还没邀请你参加我的二婚。” 江求川喝了口,热水流进胃里缓解了难受的感觉,他不置可否:“以新郎的身份吗?” 他说着,自己先笑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