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热有一刻怀疑吹风机漏电了,电流由一只手传到另一只,让她穿在他发间的手酥酥麻麻。 她手指动了动,感官在这一刻悉数放大。鼻尖处是由他头发溢出来的洗发水香,耳朵似乎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一声一声快而重。他呼吸喷在她小腹上,滚烫灼热,烧得她清醒过来。 她立即按下吹风机开关,三两下帮他把头发吹干,再将他脑袋一推,“好了,赶紧睡!”再拔了插头把吹风机放回洗手间。 她更像是逃进去的,反身关上门后呆呆站了好一会儿。 镜子上糊了一层雾气,祈热将掌心无意识地贴上去,左右擦了擦,镜子里便出现自己模糊一张脸。她伸手碰了碰脸颊,似是高烧难退,便弯腰连续接了几捧凉水拍在脸上。 再出去时,室内的灯已经灭了,剩床头两盏愈加昏暗的灯。 陆时迦挨着床沿睡,没头没尾朝她说了一句,“我穿上衣服了。” 祈热刚冷静下来,听他一句话,似乎又来了气,她努力往下压了压,“随便你穿不穿,赶紧睡!” 陆时迦应一声,头一埋说:“我睡着了。” 祈热看他一颗脑袋压在枕头上,配合他的话,竟莫名有些可爱,她忽地笑出声,“真是搞不懂你……” 两张床实在挨得近,祈热没办法做到坦然,所以掀开被子爬上床,是顺着床尾睡下的。 两人皆在床的边缘,之间隔了几乎完整两张单人床的距离。祈热侧身背对着他,闭上眼使唤:“把灯关了。” 陆时迦自然不高兴她睡去另一头,但也听话地关了灯。 舟车劳顿了一天,又跟陆时迦折腾了一番,祈热闭眼就有了睡意。 不知隔了多久,听见有人轻声喊她。 是连名带姓地喊,声音缱绻温柔,“祈热……” 祈热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找回点意识时才反应过来,沉声叱责他一句:“你皮痒了?没大没小的。” 那道声音似乎就在耳边,用了赌气的语气:“我不想喊你祈热姐,也不想喊你祈老师!” 祈热根本没听进去,意识又慢慢混沌,只凭着本能应了一句:“嗯……” 马上就要睡沉,手忽地被抓紧。 “我睡不着……”陆时迦的声音再次传来,他捏着她手指,“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祈热跟睡虫约摸大战了几百个回合,只觉手越来越痒,却没有心力去一探究竟。 眼见又要睡过去,走廊上渐渐传来轮子滚在地面的声音,且越来越清晰,又有两道说话的声音,一男一女,交谈甚是亲昵。 然后是什么东西摔了,“嘭”的一声,震得祈热彻底醒了过来。 “行李箱砸地了。”陆时迦在旁边解释。 声音太近,祈热吓得猛地将手抽回来,“你怎么睡这儿来了?” 陆时迦就在她旁边,淡淡地解释:“睡不着……太吵了。” 祈热便竖起耳朵,就听见隔壁一道重重的关门声,太用力,似乎震得墙也颤了颤。 祈热彻底没了睡意,翻个身看向陆时迦,沉声道:“睡回去。” 陆时迦讨价还价:“我睡不着,待会儿就睡回去……”尾音拖着,又开始撒起了娇。 祈热这会儿免疫了,声音愈发冷漠,“那睡远点。” “哦。”陆时迦应一声后转了身,不过三秒,又立即转回来,手伸过去,“你猜我现在比的是几?” 祈热发现他现在花招是越来越多了,她压根招架不住,语气无知无觉地松缓下来,“你无不无聊?赶紧睡!明天还得出去玩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