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似平常那般坐下来闲聊,电视机里是陆正午特意找出来的,前不久科比的退役战,这会儿成了背景音。 祈畔起意说好久没下棋,手痒。棋盘便被摆了出来。 “咱们今儿个加点赌注,”祈畔笑着提出建议,见几个人不动声色地看过来,继续说:“输了的人,负责咱们今晚的宵夜。” 说完,似是听见每人暗暗松一口气的声音。 电视机里球赛正激烈,电视机外,一场明面消遣、暗里带着些其他意味的棋局开了战。 两个爸爸下棋,另外三人则坐在旁边,低头似在观战,重点却放在了“闲聊”上。 “热热你那边去迦迦那儿远着呢吧?我看地图上得换好几次线路。”柳佩君先开了腔,“打车贵是贵了点,你们平时都那么忙,偶尔见一次还是打车方便,不都说日本的地铁可复杂了?” “也还好,先前坐错了几次,后面有了线路图,就再没错了。” “热热的方向感不太好,是得自己画画图,熟悉熟悉线路。”这话是祈畔说的。 祈热本不想解释,默了默还是说:“陆时迦给我画了。” 柳佩君听着一笑,“迦迦从小就很会认路记路,走过一次就记得清楚,从来都不用担心他会走丢。” “上回他给我当司机去进货,那路我跟着走过几回也不太熟,回来差点就给他指错了,是他自己记得,才没走冤枉路。” 柳佩君听季来烟一说,笑得愈发大,自夸般说:“其实别说,当父母的都觉得孩子始终都是孩子,可迦迦这两年确实变了,你们年轻人爱用的那个词怎么说的……‘man’!” 这话一说,几个人都笑了。 “是稳重了很多,年龄不大,肩膀可变宽厚,能担事儿了。还时时刻刻挂念着别人。诶,热热,”季来烟侧头看祈热,“你上回问家里头那几个摆件儿哪买的,就是迦迦从日本带回来的。”又笑着看向柳佩君,“人都在国外了,逢年过节还记得给家里寄一些礼物。” 祈热听着一愣,倒是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即便是小时候看着木木呆呆的,陆时迦就很讨大人喜欢,懂礼貌,听话,谁见了都说乖。现在大了,这些品质也还和小时候一样。 这么一说,祈热似乎更想他了。 明明是有些重要的场合,她倒走了神,等回过神来,柳佩君和季来烟已经说到隔壁那对差了十二岁夫妻的孩子,说孩子真的会打酱油了。 “我现在觉得啊,年龄差一些反而更好,尤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知根知底,对方的脾性都清楚,”柳佩君就差直接说出两个人的名字了,下一秒也真的说了出来,“你看看热热和迦迦,小时候两个人互相看不惯,到后头,迦迦多黏热热啊,跟着热热都变开朗了。” “来烟你是不知道,”柳佩君继续说道,“先前迦迦高三的时候,我们不是搬去胡桃里了么?那段时间现在想想也觉得煎熬,家里真是静得连根针掉下都能听见,我这心里慌啊,愈发觉得,家里得有个活泼会说话的,偏偏那段时间迦迦心情坏得很,压根不说话,你说,是吧?”她就差朝陆正午翻个白眼了,“好端端的,就让搬家,好端端的,就干些糊涂事儿。” “那会儿我还生你的气呢,”柳佩君捉住季来烟的手,“我就想啊,我搬家了,怎么你就不联系我了,真是没良心,后来才知道,没良心的是别个!”说着,又看一眼陆正午。 陆正午是没办法好好下棋了,本来今晚上这一出,就不是下一盘棋这么简单。 “两个孩子,年龄上确实差得挺多,”季来烟也掏心窝子,“我当初接到热热电话,也惊得没吃下饭。本来以为是姐姐和弟弟感情好才走那么近,热热以前也总喜欢欺负迦迦,我们确实是都没多想,而且那会儿迦迦才高三,我们其实也急得很,天天在想着,怎么跟你们说。” “我们也觉得不合适,所以那会儿热热说要相亲,我其实是默认同意的,只是没想到……” 季来烟本想略过继续说下去,柳佩君不让,补充说:“没想到有人从中作梗。” 陆正午拿棋的手顿了顿。 “其实都理解的,”季来烟淡淡笑了笑,“迦迦那会儿确实太小了,又在关键时候。我们做大人的光想着各自的孩子了,也没坐一块儿好好说,这事儿,咱们都有责任。” “你别瞎揽,”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