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并肩,到后来哪顾得了别扭,慢下一步护在她身后,一伸手,又将人给紧紧牵住了。 只是闹别扭的成了祈热,昨晚一过,她今天还没跟他说过话,顶多是几个“嗯”“哦”。 本是祈热求和,按道理,现在该换陆时迦。 陆时迦却当昨晚的事没发生,一切如常,甚至那对蝴蝶发夹也是他帮忙夹上去的。 这会儿他牵她手,她挣开,他再牵上去,她又挣开。他索性单手一圈,将她腰箍紧了。 “别动手动脚,没用!”祈热嘴上这么说,却没再动作。 陆时迦又默默笑了。 暮色里没有狂奔,只有仲夏里的残阳将天空染红,为前胸贴后背的两人徒增热意。 周边是千万个声音在说话,祈热听得最清楚的却是陆时迦的呼吸。他们与其他人簇拥在浅草寺门口,像是一块完整的蛋糕,然后由黄色长带一块一块地切走。 祈热她们是较早的那一拨,也同样用了一个多小时去走那几百米的路。 从雷门到几百米外的吾妻桥,耐心所剩无几。旁边是将近一米九,高大的吉野,看两个人像是又吵架了,当起志愿和事佬。 “以为你们昨天去洗浴间已经把所有矛盾都解决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一开口,就被陆时迦扫了一眼。 祈热却不太在意,双手交叉在前,朝他回了一个词:“nope.” 吉野笑了笑,还要张口说话,人群里忽地开始响起倒数声,将他的话拦了回去。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烟火盛会,与桥下静谧流淌的河水,与头顶微蓝的夜空一样,在时间流逝当中,越来越真切。 “5!”时间逼近。 陆时迦歪头去看祈热,喊她:“祈老师。” “4!” “别生气了。”他亲了亲她耳垂。 “3!”愈发振奋人心。 “你不是问我——” “2!” “为什么来日本么?” “1!”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潮水般由四周涌了过来,终于,不远处一道流光孤独而快速地升天,在空中划出一条不算笔直的短线。到了一定高度,便顶了天似的停下,“嘭”一声,声音不大却有震耳欲聋的效果,天空瞬时被点亮,绽放不过三五秒的第一发礼花,伴随着噼啪声响,随即碎成五颜六色的光。 然后是第二发,第三发,由远至近,一直延伸至桥的两边。一座桥,暂时被时间与颜色分割出来,便是一个世界。 祈热的面前是稍稍朝上指了指的细长手指,她仰头张嘴,听见身后的人在她耳边说—— “这就是。” 这就是,陆时迦要来日本的原因。 为了今夜,他也故意地错过了去年的夏日祭活动,错过了一年一度的盛会。 时间也总是有些奇妙,他们记不得那是2004年的2月,却大约记得那是祈热刚从法国回来的第一晚,雪还未融化,夜里也是一片银白。由陆时樾带头,两大两小从木樨门走到七里铺,只为看一场九点钟的烟花。 当年的祈热送给陆时迦一台索尼的psp,不是唯一;陆时迦面对着满天的烟火答应她,长大了请她来日本看烟火大会,却是唯一。 “要去日本啊。” “你想去么?”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