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打开他钱包,果然见到一张照片,却是没见过的,但里头的人没错,“是我。” 这是张四五年前的偷拍照片,陆时迦在她公寓那过夜的第二天,他隐约感受到祈热拍了他,后来他也就拍了一张回来。 他看她随意地翻看几眼,又把钱包递了回来。祈热也看见自己那张卡,夹在他四五张卡中间,却还是故意说:“借花献佛!我才不要!” 陆时迦知道她不会要,便把钱包收回口袋,又被她催着把福袋拿出来。 “看看抠抠搜搜的老板能给我们什么惊喜,”祈热凑到他旁边,“我可不敢寄希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这会儿话有些多,陆时迦故意放慢了动作。那袋子鼓鼓囊囊,一解,里头竟是白色的海绵——难怪这么轻。海绵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再低头往里头找礼物。 手在里头来回一摸,两根手指捏住,陆时迦彻底愣了。 有好几秒,他都没动作,回过神后才知道去看祈热。 她应该早就知道饮料是够的,再想起回来后她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动作,看来突然找不到的开瓶器,是被她故意藏了起来。她特意出一趟门,不过是去要他手里这个特殊的福袋。 “傻啦?刚才就让你开的嘛。”祈热笑出来,下巴戳在他手臂上,声音变得轻柔,“我知道,你特别特别,特——别想跟我结婚,但是,我也想正式问你一次。” 陆时迦还是不言语,他是真的有些吓到了,所以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反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祈热又退回去,原本是坐着的,这会儿双膝用力,身子一直,直接跪在了沙发上。 “陆时迦,”她笑着将手伸出去,“你愿意娶我么?” 她故意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也总是破坏氛围的好手,在他从福袋里掏出那对戒指之前,猛地揪住他外套领子。 布料有些软,她捏住的地方分明与心脏离了几厘米,却像是抓紧了他的心。 随即凶巴巴地命令他,“给我戴上。”说完就笑了。 陆时迦也笑了出来,那笑里是惊喜过后的无奈。 他伸手从福袋里掏出那对戒指,一大一小,分量相差不少,看着也不像是一对。 当然不是一对了,小的那只,是祈热从银饰店里买来的,两百不到,大的自然好些,价格是小的那只的两三倍,后头再多出两个零来。 陆时迦还算识货,将她心思看得透彻。大的那只暂时放回去,又将手伸进自己另一只口袋,掏出来,是个方红盒子。 这回换祈热傻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见他稍稍起身,身子一侧,就那么单膝跪了下去。 他原先是有准备的,每设想一次,心脏都会一紧,眼下被她抢了先,情绪愈加说不清道不明。 话里的情绪也如出一辙,仰着头看她,只喊得出一句:“祈老师。” 三个字结束,接下来沉默的那十来秒,像是被谁从时间轴里单独拎出来,在两人平常也不寻常的对视中,成为简洁的永恒。 永恒过后,时间又回到了应有的轨道。 陆时迦一番腹稿早就打了很多次。他想说的话有些长,想从小时候说起,说他们如何互相讨厌,他却不记得他们为什么会相互看不惯,也不记得是谁先讨厌的谁。 可是有些事情,他却早就想明白了。从他有记忆开始,即使是在讨厌她的阶段,她在他心里也是最特别的那个——特别聒噪,特别嚣张,特别以大欺小。他知道,她听了肯定不愿意承认。 他还想说,小时候的他活在一套规则里,是她一次又一次打破他的规则和计划,将固定在他身上的钉子拔掉。他以为他自由了,可是后来才知道,她不是要解救他,不过是将他拉进了另一个世界。 那个世界对他来说有些新奇,她说的话,她的一举一动,她的直接勇敢,张扬和洒脱,甚至是飘舞的一根头发丝和发尖的香气,都间接地成为了他的新规则。他心甘情愿被她蛊惑,依赖她,不想离开她,开始吃醋,产生占有欲。 每多一个要素,他就多一枚钉子,他也不知道是具体的哪一天,钉子够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