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闭着嘴,安安静静地听翁雅妮说:“他总觉得,艾孜买提不应该就这样死去,而且还跟我说,有些害怕自己以后也被报复。” “……” 阮梨愣了愣,她眼神松懈,莫名想到了陈迄周。 “阮阮。” 翁雅妮的眼里有泪花,她的声音有些发抖,“我很害怕,害怕胡旭出去执行任务不能平安归来。我这几天总算想,如果那天早上出事的是胡旭,我会怎么样,我能怎么办,然后我就发现除了安慰胡旭,我根本没办法为他提供解决办法。阮阮,这好像是个死结。” 这番话如同冬日里有一盆冷水从阮梨头顶淋下来,瞬间醍醐灌顶。 让沉浸在热恋中的阮梨立马清醒过来,她听见翁雅妮又问: “阮阮,你不害怕吗?” 5 999999、浪迹·天涯 阮梨沉思下来, 一时半会并没回答翁雅妮的话。 要说真的一点不怕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当年决定和陈迄周分手就考虑到了这一层。 不管陈迄周愿不愿意,他进入部队成为武警, 从此之后心里、脑子里最先考虑的都只能是国家。 而这就意味着, 阮梨如果继续和他谈恋爱到步入婚姻殿堂,她必然会迎来“丧偶式”婚姻。 这种丧偶式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 阮梨甚至只能选择体谅, 无法有半句怨言。 说起来, 那年分手阮梨找的借口虽然敷衍, 可决定分手却是她思考了一个多星期的结果。 就如现在翁雅妮说的这般, 无论她怎么想都是个死结。 根本没有解决的办法。 阮梨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理性冷漠的人,她只爱她自己, 无法接受这样的恋爱,更无法接受结婚后生下的小孩可能也会面临她小时候经历的种种。 以前的事情其实谈不上对错,只是在阮梨最需要陪伴和爱的年纪,阮广山和向芸莉作为父母并没能满足。 仅此而已。 随着年龄增长, 阮梨也早就不需要父母的陪伴了,不过她仍旧不希望自己的婚姻会和父母一样。 阮梨不想将就。 她不想去听身边大多数人的爱情和婚姻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只知道她的婚姻需要爱支撑起来。 如果未来的某一天,她和陈迄周结婚后,彼此心中的爱被生活的琐事磨尽, 到那时无论阮梨是三十岁还是七十岁,她都会选择离婚。 选择离开陈迄周,去寻找新生。 阮梨不怕从头开始会太晚, 她只害怕自己没有勇气去选择, 而被迫妥协将就。 因为“晚”这个字, 像是牢笼圈住了许多人的一生。 十几岁确认兴趣和未来想发展的方向时, 父母会说: “你现在学太晚了,高中应该以学习为主,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些没用的东西上。” 二十四岁工作两年想去考研究生时,家里人会说:“都工作一年多了太晚了,还考什么研究生?工作经验比书本上那些死知识要重要很多啊!” 二十八还没结婚,亲戚会说: “事业固然重要,但你这年纪再不结婚就是晚婚了呀!” 很多时候阮梨都觉得,她的人生就像已经编排好的了剧本,她需要的仅仅只是一步步按照上面的流程演下去。 她不愿被安排,更加不乐意被牢笼困住。 她偏要随性,偏要跟着自己的心走完这趟人生旅程。 世间不会有一座牢笼能困得住她,她的人生始终将会由自己书写,旁的话让他们说去罢! 怀着各种想法,阮梨最后选择了和陈迄周分手。 只不过阮梨原本以为,她会保持理性直到走出这段感情,和许多不同的人相遇,然后忘掉陈迄周。 但她严重低估了陈迄周在她心中的地位。 阮梨后来去想那天早上的事情,当意识到自己宁愿选择冒着丢掉生命的风险,也要去救陈迄周时。 阮梨就知道,她远远比想象中的更爱陈迄周。 那是超越理智的爱,是脑子拼命想剔除记忆和感觉,可当再次重逢的瞬间心脏就会马上记起。 或许感情这种事情本就是说不清的。 所以那一瞬间,阮梨突然不想思考她和陈迄周到底有没有未来。 她不想管了,只想牵着他的手走一步看一步。 “当然怕。” 阮梨思绪回笼,她认真地点头回道,“毕竟是爱的人。” 翁雅妮眨了眨眼,听到阮梨的话后莫名放松下来,就在她以为阮梨会长篇大论一番,或者用道理和理智说服自己时,翁雅妮看见眼前的阮梨忽然弯眉笑起来。 “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找个人整容成陈迄周的模样,然后我和真正的陈迄周去浪迹天涯。” “……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