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连这般道理都不懂,初初为何执意要嫁你?” 信陵君被她的言辞一震,尚未回神,就听到李德贵尖声叫人住了手,那些血淋淋的宫人才得以逃过一劫。 信陵君跪在原地不起身,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 必是长公主已然脱险。 万幸,万幸。 如今又像是回到了那一日的未央宫,她在一门之隔的床榻上,可这一次命悬一线的人换成了这一世的王烜,他信陵君掌控了他的心智,却仍能隐约感知到,他身体里那些尚未全然苏醒的魂魄,在叫嚣着要他靠她更近些。 于是他遵从内心的召唤,来到了她门前。 “霍泱,”信陵君终是喊出了这个名字,“他没有死。” 霍泱闻言一愣,细眉轻蹙,“我知道,他只是暂时回不来,是嘛?” 信陵君颔首,“我与公主说这个,是为了让公主安心。” “那你又安的什么心?”霍泱直直撞上信陵君的双瞳,逼问,“你想要得到什么才能离开?” “亦或是,你要如何得到长公主的一魂一魄?” 信陵君缄默一阵,他未曾料到,摊牌的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人有三魂七魄,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住身。魄有七,分住七轮。烜此番乃是天魂归元,力魄住心轮。” 霍泱不通此道,喃喃重复,“天魂,力魄?” “简而言之,便是烜在离开前,得到长公主的原宥,自可离开幻境。” “若是没有呢?” 信陵君不意外,平铺直叙道,“璇玑女君说,烜将魂飞魄散。” 霍泱不信,“连大越朝都回不去?” “心有不甘,便是无法元神归位。” 霍泱没有接话,她的顾忌被信陵君看穿。 “霍泱小姐不必勉强,烜虽盼长公主复归,却深知其间险阻……” “信陵君!” 霍泱打断他,这些年有继琛在,她一路顺风顺水,少有为难的时刻。因此须得她意志坚定,从容做选择的时刻也少之又少。 头顶灯光明朗,桌几上的安神茶沸了,雾气四散。 信陵君在一片氤氲中瞧见那张跟祈潼如出一辙的容颜,红唇轻启,道的是—— “我绝不替沁水长公主原谅你。” “她是她,我是我。你对长公主犯下的罪行,该由你亲自向她赎罪。” “而我,是霍泱。” 信陵君王烜定定望着霍泱,水汽不断蒸腾、消散,他的心也起起落落好几个来回。 最后他扬唇笑开,尘埃落定般掷地有声道:“善,那此后烜便不提此事了。” 他的笑容里没有勉强,也没有丝毫委屈,只有令人如沐春风的温和与熨帖。 霍泱以为自己看错了,听错了。 甚至以为他在暗中谋策什么。 却听得蓦然一声嘲哂,信陵君低头,声线闷闷的,“我竟忘了,长公主除了是我妻,亦是我友。” “我们也曾患难与共,九死一生。她不知救了我多少回。” “若是真的魂飞魄散,随她而去,烜倒是安心不必受独活之苦。” 霍泱气得差点把茶壶都丢他身上。 见过自暴自弃的,没见过这么容易束手就擒的! 还什么常胜大将军呢?! 啊呸! 就是一懦夫! 霍泱阴阳怪气地呛他,“你若死了,你的伽蓝小公主怎么办?” 信陵君疑惑地反问,“伽蓝殿下早已嫁作谢家妇,与烜何干?” 这个时候倒是撇得清了。 霍泱正要再问,被信陵君先发制人,“如此,倒是想问霍泱小姐,霍鸢小姐何在?” 霍泱听了险些要吐血,她瞪圆了眼瞋视他,一字一顿:“与!你!何!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