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是娘,感情本来就不能用来比较啊。戏文里唱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赵蕴摇了摇头,点着她的额头说:“戏文就是用来骗你这样的小丫头的!不说那公主声名狼藉,就说文武百官,会不会让宋家娶两位公主?当年的王家,难道不就是因为风头太盛,才会一夕之间富贵尽散?” 宋如玥知道这些年,哥哥们不在家中,娘为这个家操碎了心,白了头发,粗了双手,也毫无怨言。 思及此,她双手环住赵蕴的肩膀,贴在她的脸颊上说:“娘,我都知道,您是为哥哥好,为宋家好。但是哥哥也可怜啊,爱而不得,不正像当年的大哥一样吗?大哥现在奉命娶了永安公主,又真的幸福吗?好歹,缓一缓吧。” 赵蕴长长地叹息一声,拍了拍女儿的手臂,没有再说什么。 宋如玥像忽然想起什么:“娘,沈家小姐那边派人送了好几次帖子,要我去参加宴会。我们跟他们向来没什么交情,怎么无端地这般热情?” “京中的宴会你不妨多参加,对你的婚事也有好处。”赵蕴安慰道。 “娘……”宋如玥羞红了脸。 宋允墨离开宋府,骑着马想出城散心,不知不觉,竟去往帝陵的方向。 那是两日的路程,他却毫不犹豫地前往。等到了山脚下,徒步上山。帝陵所在的山上有一座文圣寺,常年轻雾缭绕,草木花鸟听着寺里诵经声,都有灵性,并不怕人。 偶有黄鹂停在宋允墨的肩头,歪着脑袋打量他。 宋允墨伸手按了按黄鹂的脑袋,黄鹂鸟便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文圣寺里,有一棵逾百岁高龄的苍松,树干需要十个人合抱,枝叶散如华冠,经年郁郁葱葱。因为树大无比,很多动物在树上安了家,只是平时并不常出来见人。生命由此繁衍,因此壮大,这是自然和神佛之力,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 正如人之内心,关于爱的那颗种子,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 宋允墨静静地看了那树片刻,转身问身后小僧,公主在何处清修。 小僧热情地把他带到东边的厢房,那里由禁军统领丁柯率人把守。 丁柯自然认识宋允墨,意外之余,连忙上前行礼:“宋大人,您怎么来了?” 印象中的宋家二公子,永远穿着得体的服饰,梳着引领整个京城潮流的发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下巴上有些杂乱的胡子,人也憔悴没有精神。 宋允墨道:“公主之前落了一个东西在我这儿。我即将奉旨离京,想临行前归还给她。” 丁柯将信将疑,若是有东西,托人送来即可,何必亲来?而且此刻,公主根本就不在里头,若是被发现了什么端倪,他们统统都是死罪。 宋允墨以为他为难,说道:“我把东西放在门外,说几句话就走,不会打扰公主清修,丁统领放心。” 丁柯犹豫了下,还是侧身放行。 宋允墨走进清幽的庭院,几棵老树,零丁的花草,院子里的石桌石椅都略有些破败。这里的环境果然清苦,便是寻常的大家闺秀,也要受不了吧? 丁柯向厢房内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阿青正在房里假扮兰君,念经念得昏昏欲睡,听到咳嗽声,差点滚下塌。虽然门关着,不知来者是谁,她还是连忙正襟危坐地敲木鱼,念起经来。 宋允墨走到门边,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那锦袋里,放着蓝色的发带,他命人洗干净之后,一直随身收藏携带。 他看向丁柯:“能让我私下跟公主说几句话吗?我保证就站在这里,不会进去的。” 丁柯有些迟疑,但还是退开了些,却不敢走得很远。他站的位置,能看清宋允墨的一举一动,只是听不到他说话而已。 宋允墨上前,将锦袋放在门前地上,声音极轻:“公主,臣是来告别的。” 厢房里的诵经声骤停,四下一片安静。 “不久,我就要出发去燕州了。这一路上十分凶险,不知道还可不可以活着回来。但我一定要去,我身为父亲的儿子,责无旁贷。” 门内,阿青握着佛珠的手越发收紧,目光不由看向木门,想象着门外那人的风姿。想道一声珍重,却没有资格。 “我儿时体弱,几经生死,自觉人生已经没有什么事看不开。我回京之时,父亲已经病得不能起床。临终前,他告诉我,宋家的人永远都要守护东青国,忠于皇室。他若不在了,我和大哥便要肩负起使命。所以我们娶谁,我们要怎么做,早已经有宋家的使命和责任全部规划好,由不得我们。” 宋允墨目光放远,望着天际的流云:“四年前的上元灯节,你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