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杜景文恰好进宫,听说她回来,便顺道过来看她。先前父皇跟他说过,要给沈毅和十妹赐婚的事情。原先他觉得并不好,毕竟沈家是卫王那边的,而卫王很不喜欢这个妹妹。 但最近他仔细观察那个沈毅,发现他在工部做得极好,稳重有担当,是个不错的人,十妹配给他虽有委屈,但未尝不会幸福。 他想着过来劝劝,又怕惹兰君不开心,斟酌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对了七哥,你大婚还未给你送贺礼。”兰君让三七把礼物奉上。 杜景文打开锦盒,顿时被里面的光芒刺了眼。 那是一对成色上好的血玉所制的鸳鸯玉佩,合二为一则是鸳鸯戏水图,分则一雄一雌两两相望。鸳鸯的眼睛和翅膀皆用零碎的宝石和金沙装饰,流光溢彩,美轮美奂。最为有心的是,鸳鸯底下的结分别打成了一个文字和一个央字。 他向来对玉品有些研究,自己也收藏了不少。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产自大陆极北之地的凤凰血玉,据说是以凤凰的血丝包裹千万年而成,有玉的通透,内里又是血色云纹的纹路。有缘人才能得见,真正的无价之宝。 “这东西极好,十妹是打哪儿得来的?实在太贵重了。”杜景文合上锦盒说。 “七哥喜欢就好。只是一点小小心意,请收下吧。” 杜景文知道此物珍贵,但是兰君一番心意,他不好推辞,命人小心地收好。 “七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兰君挥手屏退左右,低声道,“在青州,我好像看见天苍跟都清在一块儿。他当时蒙着脸,我不敢肯定。但你觉得,撒莫儿跟四哥有没有牵连?” 杜景文仔细思考了之后才说:“四哥应当不至于这么糊涂……不过,四哥和沈尚书肯定都不想要允墨好过。大理寺先前查的几桩案子,都跟沈家有牵连,虽未结案,对沈尚书可不利得很。” 兰君想想也是,宋允墨之前跟杜家沈家都有过节,卫王不想他好过,甚至想杀他都在情理之中。但撒莫儿举兵造反这件事,应该跟他们没关系。 杜景文看兰君神色,决定还是提一提:“十妹,你还不知道吧?沈毅升了工部员外郎了。前阵子他主持修建的那个水坝,民间交口称赞。” 兰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杜景文清了清嗓子:“你们之间肯定有些误会。我跟他吃了几次酒,平素公务上也有来往,虽是沈家人,人品却不坏,对你也是真心爱慕的。你不妨给他个机会,两个人相处看看……” “他若是真心爱慕,当初在梦溪宫的时候就不会落荒而逃。说到底,不过是喜欢我的长相罢了。七哥觉得以貌事人能够长久?等我青春不再,容貌不再,估计就要变成如草芥般的弃妇了。” 杜景文何尝不知这些,历朝历代年轻时候貌美,年老凄凉的女子比比皆是。但沈家有意结这么亲事,贤妃又在内宫,明着求娶不成,暗地使些手段反而防不胜防。父皇不是都被说动了吗? 兰君看着杜景文:“七哥,这次我去云州,见到了王阙。” 作者有话要说: 王阙:我还有戏唱吗? 烟:你需要炒鸡助攻 王阙:who 烟:后面你就知道了 ☆、寻衅(修) 杜景文的手抖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你是谁?王阙?!……玉衡?他没死?!” 兰君点了点头。 杜景文站起来,激动地按着她的肩膀:“你见到他了?他过得好不好?” “不好。他的腿废了,很难再像常人一样行走。” 杜景文难以相信:“怎么会这样?”那样的人,要他不能行走,仿佛就像折断了雄鹰的翅膀一样。早些年他也派人找过,可是四处寻不到踪迹,一度以为他们死了或者隐姓埋名遁入山野。后来就发生了三王之乱,长乐拒婚,他自顾不暇,这事儿就搁置了。 “他变成那样,据说都是父皇害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杜景文坚决地摇头,“父皇从小就最喜欢玉衡,时常出宫去王家抱着他玩儿。玉衡的字还是父皇手把手教的,父皇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杜景文还欲再替庆帝辩解,可他转念想到王家那么显赫,又有谁能在一夕之间毁掉王家,谁能把尊贵的崇姚大长公主给赶走呢?也许,真的是父皇……?不会的,他还是无法相信。 “十妹,如果王家的人认为这一切是父皇造成的,你便是仇人的女儿……你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兰君何尝不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家仇,仿佛是一道天堑。但纵有天大的困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