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谷雨做起来却可以容易很多。 时光飞逝,王阙和兰君的婚礼如期而至。这一日,恰好也是兰君的生辰。 贤妃虽然与兰君不对盘,但毕竟是皇家的公主出嫁,加上崇姚的一番敲打,她还是费了一番心思准备的。兰君如今夫家的声名太显,连带后宫妃嫔,官员女眷都纷纷添了贺礼和嫁妆。统算下来,竟是比永安出嫁之时,还要风光。 成亲这日,天还未亮,兰君就被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拉了出来,沐浴更衣,然后在铜镜前梳妆打扮。所有宫人都尽心尽力,力求让公主呈现出最美好的状态。 等到了吉时,兰君戴着凤冠霞帔,先去龙苍宫辞别了庆帝和宫中众位妃嫔,连贤妃都难得露出一副好脸色。她给庆帝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头,庆帝看着她,百感交集,眼中泛起泪光。兰君扶着阿青起身的时候,用不大的声音说:“父皇多多保重身体,儿臣有空就回来看您。” 庆帝听完,竟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 兰君出了宫门坐上花轿,随着送亲的仪仗前往崭新的靖远侯府。 整修一新的侯府保留了王雍时期的规制,亭台楼阁又重新刷了漆,整缮屋瓦,疏通了淤塞的人工湖,又精心打造了花园庭院。看起来不仅是焕然一新,更加磅礴大气。 王殊帮着王阙招呼络绎不绝的宾客,少年英才,免不得被人议论一番。 “没想到这王家的七公子竟也生得如此天人之姿,嫁不到靖远侯嫁给他亲弟弟也好啊。” “自古英雄出少年,他年纪轻轻可是功夫甚为了得。不过身边已经有一个姨娘了。” “区区姨娘怕什么?嫁进去就是正妻还不把那姨娘压得死死的?” 这时宋府的马车到达,宋如玥扶着赵蕴下来,宋昭文跟在后面。宋家的男人和王家的男人站在门口,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宋家人身上有一股傲气,清清冷冷的,仿佛是秋月。而王家人身上有一种雅气,飘逸温润,仿佛是流云。这画面堪称赏心悦目。 宋如玥递上贺礼,王殊礼貌地接过,并道了谢。 赵蕴笑道:“怎么,你们俩不认识了?小时候可是从襁褓里就互相打着架玩呢,稍大些还黏在一块儿玩成亲的游戏。” “娘!”宋如玥脸红,摇了摇赵蕴的手臂。 王殊摸了摸后脑,憨笑道:“稚子无知,稚子无知。” 宋如玥“噗嗤”一声笑出来,看向王殊的目光多了几分有兴趣的探究:世家出身却自小长在民间,世家尚文他却崇武,有些特别。王殊被她看得脸红,不自在地别过头去。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姑娘这么肆无忌惮地盯着看,但她眸子竟跟那人一样亮。 王阙躬身请他们进去,王忠过来领他们入席。王夫人特意出来亲迎,赵蕴和王夫人以前在京中时便私交甚好,多年不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赵蕴之前已经来过侯府几次,每次都是呆上半天才走。 “哎呀弟妹,这不是国公府的宣国夫人吗?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打扮得极其隆重的刘氏,带着谷雨从杨瑛那边走过来。 赵蕴听说了云州的一些事,对这种势力妇人最为不齿,她性格耿直,不欲理她:“阿瑾,你先忙,我们改日再聊。” 王夫人点了点头,赵蕴就跟宋如玥走开入席了。 刘氏讨了个没趣,轻“嗤”一声。谷雨说:“娘,我去跟几个夫人逛逛园子。” “去吧。”刘氏挥了挥手。 张巍收回看他们的目光,笑着说:“难得也有能让大老夫人吃瘪不敢吭声的人。听说忠勇侯领了个女子回来,永安公主闹得宋家鸡犬不宁,家里每天跟战场一样。估计宣国夫人也懒得应付人了。” 王阙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调侃道:“永安公主跋扈任性,宣国夫人清高自傲,这俩人碰在一起能和睦才是怪事。” 张巍失笑,只觉得爷今天的心情非常好。 路的尽头传来锣鼓唢呐声,由远及近,人潮也向侯府这边涌过来。 兰君坐在花轿里头,衣服有八重,厚重得她要窒息。头上的凤冠足金打造,压得她脖颈酸疼。从她出了宫门开始,沿路皆是围观的百姓。人声鼎沸,鼓乐之声也是震耳欲聋。 她安安静静地坐着,心里又是忐忑又是紧张。回想她和王阙这一路走来,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真实。大婚之前按理来说不能见面,但她在兴庆宫帮忙,偶尔还是能碰到。 阿青在轿子旁边低声说:“公主,侯府快到了,奴婢看见侯爷在门口等着咱们呢。” 兰君应了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花轿轻轻停放下来,喜娘高声说着吉利话。外面响起了热烈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地震天响,热闹而又喜庆。 喜娘在外面高声唱到:“请新娘下花轿咯!”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