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顺着那条路追过去了。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告诫自己不许哭。她要活着,他也要活着。 “现在该怎么办?”她平静地问宋昭文。她不聪明,也没有计谋,她只有力气。她害怕,她从小养尊处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形。但她不后悔……只是忍不住鼻尖发酸,眼圈发红。那额发盖下来,他什么也看不见。 宋昭文看着她,喉咙里滚出一个音节,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永安以为他是伤口疼痛,连忙凑近了,检查他的身上。她看过之后,带着哭腔说:“血止不住,怎么办呀?” 这一路上,经历了太多的事。她的人生从来没有遭逢过这些:杀人,越狱,坠崖,贫穷,饥饿,狼狈与这些相比,都已经不算什么了。可她不敢在重伤的宋昭文面前哭,一次也没有。 可是现在她忍不住了,她抬手抹脸,嘴里念着:“对不起……是我没用。”她看不到前路,已经饿了两天,一心要救的人伤口又流血不止。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在这山中,没有人知道。 忽然,面前的男人抱住她。这怀抱有一股血腥味,却极为厚实温暖,跟她这许多年以来想象的一样。 “别哭,我没事。”宋昭文低声说,声音里带了一丝温柔。 永安一愣,眼泪却落得更凶了。她这一辈子都不敢企及的怀抱,不敢企及的人,现在居然这样抱着她,这样跟她说话。 宋昭文喘着气,扶着永安的肩膀:“你听我说,你把我放在这里,自己原路返回去找村庄,然后再带人来救我。” 永安摇头,坚决道:“不,我不会丢下你的!” “你带着我,根本就走不远!难道你想一起死在这里吗!”宋昭文望着她的眼睛,用最后的气力吼道。 永安怔住,咬牙不吭声。 宋昭文扯住她的袖子,在身旁捡了一根树枝吃力地画起来:“沿路上这几个点都有岔道,以我的判断,这三条道走的人最多,因道路最为宽阔,道路两旁也基本没有杂草。益州的民风比较淳朴彪悍,他们不敢在民间大肆搜捕。若你去村里说说来投奔远方亲戚的,他们应该会帮你。但这一带的少数民族也不少,你语言不通,若是看见不认识的旗帜什么的,就直接折返去另一条路……你有在听吗?” 永安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时至今日她才明白,这个在边关的烽火硝烟,战场的瞬息万变中磨砺的男人,究竟是怎样的。身为一个边关大将,要处变不惊,临危不惧。正如这个男人在如此情景之下,仍有缜密精细的推理,冷静理智的判断。她打心底里生出一种折服来,用力地点了点头:“我在听。” 宋昭文从腰间解下一把匕首,放进永安的手里:“这个你拿着防身,多加小心。” “好。你藏好了,千万藏好了!天亮之前我一定回来!”永安叮嘱了三遍,才起身站起来,脱了另一只绣鞋丢在一旁,卯足劲跑出去。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好像他的生机全都系在她的一双足上。 *** 兰君从前对朱璃的印象是,艳绝西南,精通天文地理,蕙质兰心。 可当她听闻方宁说,那香袋之内混有微量的迷迭香时……她对朱璃此人,有了些畏惧。 迷迭香吞服可立刻发病,若是少量吸服,则会沉积一段时间才会发作。卫王离京之前,肯定不知道魏氏已经有身孕。而朱璃知道之后,竟处心积虑策划了这样一场谋杀。 魏妃抬回去后不久,卫王府就对外告知她是得了急症过世,眼下正在举办丧事。 兰君派人过去吊唁慰问,心中却在想,难道去黑市买迷迭香的人,是朱璃?可她跟朱璃接触过,不觉得她身上的香味有什么特别,或者是她身边的亲信? 兰君正在凉水亭里喂鱼,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待发现的时候,却见那人正要推她,被林乔冲过来挡住,将那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瑶花摔痛,恶狠狠地看着林乔,“哎哟哎哟”地叫着。贤妃随后进来,指着兰君道:“你这下贱丫头,到底安的什么心!” 兰君诧异:“贤妃娘娘的话是什么意思?”公主府下人都站在廊桥上,他们拦不住贤妃,也不敢拦。 “是不是你让魏妃步行上山的?”贤妃厉声问道。 兰君坦坦荡荡地说:“是我。她用软轿占了山道,我让她去官道或者走路不要扰民,有什么错?” 瑶花叫道:“魏妃有身孕!公主这么做,难道不是谋害皇子皇孙吗!” 兰君瞥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她有身孕?她若是知道自己有身孕,也就不会步行上山了吧?我看娘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