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权,希望能得到一笔赔偿。可是,他们遭遇了全国各地所有尘肺维权工人基本相同的待遇,由于他们根本没跟煤矿方面签署劳动合同,煤矿老板不认账了。他们顿时陷入被动,一时之间彷徨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他们只好采取最下策:上访。 用徐虎的话说:“我们半截身子都进土了,还怕什么?”他们此前到煤矿讨说法,但是煤老板派了一群保安把他们赶了出来,后来又到安监局、劳动局、矿业局上访,但是至今没有结果。一个多月前,一百三十一个人齐刷刷地坐在了顺宁市环城高速公路上,交通一度中断六个小时,后来市政府出动各种力量才把他们安抚住,答应他们会尽快解决问题,而带头的八个人则被拘留十五天,可问题根本没有解决! 何旋问道:“安监局、劳动局怎么答复你们的?” “说让我们等,可是等了一个多月也没下文。”徐虎又剧烈咳嗽起来,声音浑浊沙哑。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了,社保局一个领导都没出来。” “你们有什么要求?” “我们就要求洗肺!” 在一片人声鼎沸之中,激昂的歌声突然从何旋的包里传出来,是王可翻唱的一曲《无地自容》:“美眉她姓郭,爱炫自我。各种名包各种好车,微博经认证名头惹火,红十字会……” 周围的工人继续对着话筒表达诉求:“我们要求赔偿!”“必须给我们洗肺!”“我们不想死,我们想活下去……” 当《无地自容》唱到“何必东藏西躲何必删帖,迟早有一天你会面对我时”时,何旋终于从乱糟糟的包里找到了手机,一看,果然是办公室打来的。电话那头是余榭无奈苍凉的声音:“何旋啊……” “什么都别说了,”何旋愤怒地说道,“接到封口令了吧?” “上面说这事太敏感了。” 何旋挂了电话气得直想摔手机,想想手机是自己的,工作是领导的,也就算了。 徐虎冷冷地笑了:“不采访了吧?” 何旋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眼睛湿润了,无奈地说了声:“对不起。” 徐虎又咳嗽了几声,等气喘匀了,这才说道:“可以理解。上次我们在环城高速上静坐,有一批记者来采访,后来没有一家媒体报道。今天我一看你们的话筒是《顺宁新闻眼》的,就知道也发不了。” 何旋叹息一声,将徐虎拉到一边,说道:“这事找本地媒体基本没用,你们可以找外地记者帮忙。会上网吗?在网上求助,发微博。算了算了,我给你几个电话,你联系一下他们。” 留完电话,何旋和白石冰打道回府,白石冰说道:“上次他们堵路,姚笛和任一去采访了,结果他们还没回到台里就接到电话说不能播。” “那余制片今天还让我们来?”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个人还是有点理想主义的。” 说着话到了台里,一看老公又来了,何旋非常疑惑,问道:“你又来干吗?” “我们来找白记者。”苏镜呵呵一笑。 2.记者成了嫌疑人 如果白石冰不是何旋同事,一切都会好办得多,苏镜会直接把他带到警局好好盘问一番,假如不想麻烦,也尽可以在白石冰办公室里来一番刨根问底。但是,白石冰偏偏是老婆的同事,一切都变得微妙起来。苏镜也可以铁面无私公事公办,但是这样做的直接后果是,晚上回到家会面对一张冷冰冰的脸。从老婆的角度考虑,顺宁电视台这几年出几次事了,为了破案,苏镜每次都要找老婆的同事问话,如果每次都是硬邦邦地直来直去,估计何旋早就在单位混不下去了。 所以,见到白石冰后,苏镜就大大咧咧地说道:“套子、猛子,你们跟白记者去聊聊,附近有个咖啡馆,我请客!” 咖啡馆里人不多,三个人在角落坐下来,灯光是橘黄色的,很温馨,也很惨淡,是温馨还是惨淡,就看你心境如何了。在白石冰看来,这灯光就是惨淡的,他频频被警察找上门来,甭提心里多窝火了。他低着头看着饮品单,嘀咕道:“这儿最贵的是什么?” 服务生笑容很甜,牙齿很白,说道:“卡布奇诺,四十八。” “这是最贵的?” “是。” 白石冰看了看猛子和套子,说道:“你们苏队长是不是知道这里便宜啊?” 套子呵呵一笑,猛子却把饮品单推到一边,挥挥手,说道:“你先退下,我们待会儿再点。” 套子一见这架势,知道要干上了,立即抹去了笑容,正襟危坐起来,不过心里却嘀咕着:“反正有人请客,先把咖啡点了再说嘛!” 猛子说道:“解释一下吧,你今天看到了陈海的尸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接到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你打的?”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