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冰大学毕业才一年,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加上仗着自己是何旋同事,所以根本没把两个警察放在眼里,他乜斜了一眼猛子,转身招呼服务生:“饮品单拿来。” 服务生左右为难,尽管猛子和套子没穿警服,但她也能看出来这三个人不是一伙的,不管得罪了哪一伙儿,他们都有可能掀翻桌子打起来。她不怕他们打起来,她怕他们掀桌子;她也不怕他们把桌子砸烂了,她怕砸烂了桌子要她打扫。 猛子将她从犹豫不决中解脱出来,只听他呼啦一声站起来,大手一挥,说道:“走,白先生,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回警局调查陈海遇害一案。” 这就是公事公办的口气了,白石冰有点没料到,他们的头头苏镜对他客客气气的,现如今苏镜不在,他们反而如此嚣张。套子见状,连忙拉着猛子坐下:“别着急,就在这儿谈嘛!”又招呼服务生:“小姐,把饮品单拿过来。” 两人黑红脸一唱,白石冰的气势被打压下去了,点了一杯咖啡之后,回答道:“我来回答你的问题。第一,你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第二,我怎么知道他最后接到的电话是我打的?也许我打过之后,还有别人也打过呢?” 猛子由衷地佩服白石冰,他之前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挖了一个坑,就看白石冰是否知道陈海的最后一个电话是他打的。如今这个陷阱被白石冰轻而易举地跳过去了,要么说明白石冰是无辜的,要么说明他老奸巨猾。 猛子嘿嘿一笑,继续问道:“你是几点给陈海打电话的?” 服务生端来了咖啡,摆到三人面前,白石冰趁这工夫掏出手机,翻开通话记录,说道:“你们应该知道的呀,不是去营业厅查过吗?是昨天下午六点钟。” “你找他有什么事?” 白石冰啜了一口咖啡,嚷道:“小姐,给我加点糖。”等服务生将糖拿来倒进杯子里,他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你们也查到了,是他先给我打电话的,那时候……我看看手机……他给我打电话是下午四点半。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之前去孟家庄暗访过毒豆芽的事,就是那次暗访,我和陈海认识了,还留了电话。昨天他给我打电话说要爆料,说毒豆芽还有很多内幕。” “你是6月30号去暗访的,后来片子被毙了,你为什么还要去采访?” “不死心,成吨成吨的毒豆芽都流向了我们的餐桌,你不着急么?别以为你们就没吃过毒豆芽。我当时就想,哪怕播不了,我也要把这事捅到网上,发到微博上,到时外地媒体来了,看你们还能封口不?” 套子呵呵笑道:“封口的事,不是我们干的。” 猛子继续说道:“他要告诉你什么内幕?” “关于毒豆芽的整个产业链,无根剂是哪里来的哪里生产的,各个地下加工点都是哪些部门罩着的,还有,他要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片子被毙了。” “为什么?” “我要知道就好了!”白石冰说道,“他跟我约好了时间地点,下午六点在莲花山公园后山见面,那里有条登山小路,沿着那条山路往上走,有个稍微宽阔的地方,他让我就在那儿等。结果我去了之后,压根没看到人,那时候正下大雨,整个公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就给他打电话,结果他没接。” 按照杨湃判断的死亡时间,陈海死于五点到七点之间,而白石冰六点钟还打通了陈海的电话。猛子问道:“他接了吗?” “没有。” “是挂断了,还是一直没人接?” “一直没人接。” “后来呢?” “下那么大的雨,我当然不能一直等啦,就走了。” “你觉得谁有可能杀他?” “他都要曝光整个产业链了,那一串蚂蚱哪个不着急?”白石冰说道,“你真要查,就该把毒豆芽的产业链一锅端了,从头撸到尾一个不能漏,这其中必定有一个关系特别重大的人,如果他的丑事被捅出来,他就完蛋了。” 猛子不咸不淡地说道:“谢谢你了,我们办案不需要你指点。” “哈哈哈,”白石冰哈哈大笑起来,“不好意思,一不小心伤你自尊了。” 猛子气得面色涨红,套子搅动着咖啡,说道:“哎呀,咖啡都凉了,赶快喝!” 白石冰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了咖啡,抹了把嘴,说道:“没事了吧?那我先回去了,还要编片子呢。” 套子说道:“麻烦你告诉苏队,我们在这儿等他。” 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正是苏镜。他觉得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向老婆同事问话,有点拉不下脸来,于是自己躲到了电视台,让猛子和套子去冲锋陷阵;但是随后他就发现,在电视台更不好过,老婆何旋忙着编片子没时间陪他,就是有时间两口子也不可能在上班时间聊家常,所以他就只能跟余榭聊天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