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紧。就是当真进去了,又哪有我的好日子?依着我说,这事不如罢了。陆家表哥满眼只有他娘子,就是当真拼了我的身子,只怕也不过是白讨一场羞辱!” 章姨妈笑容收敛,双眉倒竖,当即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混账话!我们养了你一场,如今要你出些力,你竟这等混账惫赖!你早先说的那些话呢?那等言之凿凿,原来全是大话空话不成?!平日里机变伶俐,到了这会儿怎么突然成了个拧脾气?!我往日是怎么教导你的?这脸面才能值得几文钱,又能当饭吃当衣穿么?!你不要跟我说你不去,东西我问刘婆子都买齐了,可是花费了七八两银子呢,好容易到手!你明儿给我乖乖打扮了过去,得多少好处呢,少找那些不痛快!” 一席话,倒把章雪妍骂的满心羞愤。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女儿,哪里经得住这样热辣辣的叱骂,不觉就滴下泪来。 偏章姨妈不消气,满口不住说道:“你在你娘跟前哭有个屁用?到男人跟前哭去!在这儿洒你那几滴猫尿,倒还沾湿了我的地方!”数落着,又见自家女儿脸色越发难看了,这才又堆下笑来说道:“乖女儿,娘也知道你为难。然而咱们也着实没法子了,咱们这样的人家,又能给你找什么样的亲事?不成你真要一辈子做个未亡人,替刘家那死鬼守节么?你既已答应了你姨妈,你就去走一遭。此事若能成,你的好日子就来了。托赖着你爹娘沾个光儿,也不负了我们养你一场。你平素爱穿个好看的衣裳,戴个新鲜的首饰。你看你那表嫂身上的衣饰何等华丽,待你进去,这些自然就有了。”一番甜言蜜语,窝盘住了章雪妍。 宴会(一) 初十这日,陆家大门广开,宾客盈门,车轿塞街。陆家亲友,不论相熟不相熟的,但凡收着帖子的,尽皆携礼前来,一心只要沾一沾陆家的光彩。所谓运退真金无颜色,时来顽铁生光辉,也就不过如此。 陆家上下一干人等,无不一脸得意,又喜气洋洋。 陆家二房众人一早便乘车赶来,那陆炆立更以陆家二老爷自居,在前堂上同着陆焕成一道迎客张罗,在人群里钻来钻去。他那两个儿子也跟着陆诚勇在厅堂上待客说话。 周氏今日倒打扮的光鲜亮丽,穿着新做的红绸缎子比甲,石青绸缎裙子,头上还插着一支鎏金的大凤钗。眼见那父子三个都在堂上周旋张罗,她便一个猎古调走到后头陆贾氏房中。进门就见屋中坐了一地的女眷,众星拱月一般围着陆贾氏。 陆贾氏穿了诰命服饰,端坐在正堂上首太师椅上,笑容可掬的正同一众女眷说话。 这周氏连忙上前,向周氏道了个万福,恭恭敬敬道:“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当真是大福之人,荫庇全家,勇哥儿方能有这段出息。如今勇哥显赫了,还怕日后不加倍的孝敬老太太,老太太就等着享福罢!”说着顿了顿又笑道:“可惜我是那没时运的人,两个儿子都是那不成器的,我是没指望咯。”陆贾氏听得心里愉悦,大笑了几声,向她说道:“老二媳妇,你这张嘴是惯会讨人喜欢的!涂油抹蜜的,哄我这老婆子开心!勇哥儿也是你侄儿,他既出息了,还能不拉扯下亲戚不成?“说着,就向身旁丫头道:”拿着凳子与你二太太,坐了好说话。” 听吩咐的正是宝莲,她走去挨着柳氏设了一方凳子,周氏向陆贾氏福了福身子,便在地下坐了。 柳氏瞥了她一眼,鼻中轻哼了一声,这妯娌二人自上次口角了一场,到如今尚且不曾开解,只是碍着人前不好言语,只将头扭了开去。周氏同她是相看两厌,当下也不理她,只向旁的女眷说话。 众妇女坐着闲谈了片刻,就有一人问道:“怎么不见贵府上大奶奶?”陆红姐正相陪陆贾氏坐,听闻问话,连忙回道:“今日事多,我嫂子在外头张罗呢。”那妇人鼻子里笑了一声,向陆贾氏道:“我在家里听见,说府上凡事都是这少奶奶当家。以往还觉得是笑话,今儿一看原来是真的。当真瞧不出老太太、太太都这等开明,一家子大小事务都由着儿媳妇搓弄调度。”一席话毕,她身旁坐着的另一妇人便抢着说道:“可不怎的,要说陆家少爷如今做了朝廷大员,她也是受了朝廷诰封的,就该检点些才是,倒还在外头抛头露面。也是府上老太太宽宏大量,若是放在我们家里,我们是断不会容她如此的。” 两人说着话,又有一妇人插口笑道:“两位嫂子不知,听闻这大奶奶嫁过来时,可是带来了一注好财。又亏得她里外周旋,开铺子做买卖,家中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