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说的么?且不说我已然成家,即便不曾,我家是个什么门第,那侯府是个什么门第。侯爵小姐又怎会嫁给我这一介穷官?自来是男娶低,女嫁高,哪有颠倒过来的道理。”贺好古笑道:“我不过是玩笑,你又生什么气?莫不是怕这话传到府上,叫你娘子知道了吃醋,回去家法处置么?”两人说笑间,已然出了园子大门。陆家小厮已将马牵来,二人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夏春朝打发了陆诚勇出门,披着衣裳吃了早饭,便慢慢的梳头穿衣。 吃过了早饭,她慢慢的穿衣梳头已毕,只到上房里打了个照面,便往后头去看陆红姐。 才走到廊下,便见杏儿守着个炉子炖药。夏春朝走上前来,低声问道:“你们姑娘可好些了?”杏儿见奶奶到来,赶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答道:“姑娘昨夜睡得很不踏实,一夜醒了三四次,都是春桃姐姐照看的。今儿早上春桃姐姐实在撑不得,宝莲姐姐过来替了她的值,叫我在这儿炖药。我不曾进去,倒不知道里面怎样。” 夏春朝点了点头,便往屋里去。那杏儿赶忙替她打起帘子。 才踏进门槛,一股药气冲面而来。夏春朝不觉皱了皱眉,向里行去。走进内室,就见春桃睡在窗下的炕上,宝莲捧了碗白粥,正喂陆红姐吃饭。 见她进来,宝莲起身行礼。夏春朝上前接了粥碗,将她挥退,在床畔坐了。 陆红姐躺在被内,面色苍白,虽已是暮春天气,仍旧盖着厚被,看见嫂子过来,轻声笑道:“嫂子今儿要出门去?”夏春朝点了点头,说道:“铺子里出了些事故,有桩生意要去谈一谈。”说着,见陆红姐这个模样,虽明知她是装病,也觉不忍,问道:“红姐儿,你这般当真值得么?” 陆红姐浅笑道:“为终身计,自然是值得的。嫂子有正事,快去办罢,不要耽搁了。这儿有宝莲春桃看着,不会有事的。” 夏春朝喂她吃过了粥,看日头已升上中空,便道:“那我便去了,你在这里,若是想吃什么,或者要些什么,只管打发人去说,来旺家的自会调度。”陆红姐含笑颔首,忽而自枕下摸出一只荷包,递给夏春朝道:“嫂子若是见了那人,替我把这个给他。他若收了,这事便有了几分意思。若是不收,那也罢了,只当我没这段缘分。” 夏春朝看那荷包是一块正红色缎子,上绣了彩蝶双飞的图案,那风流寓意自在不言中,心中微微一惊,低低斥道:“你这胆子也未免忒大了,同外男私相授受。这名声传扬出去,你日后要怎样做人呢?”陆红姐谈及此事,惨白的面颊上倒泛出些许红光,微笑道:“我这几日也不知怎的了,睡梦里都是那个人。我这病虽是装出来了,但拖延几日,只怕就要真弄出病来了。我知道嫂子素来疼我,就助我放肆这一回罢。此事无论成与不成,都算了我一桩心事。” 夏春朝甚是为难,若是接了,这事若是不经意传了出去,这小姑子今生是再不要想配好人家了;待要不接,看她这般模样又实在可怜,当真是进退两难。 她低头默然,只见陆红姐正笑意盈盈望着自己,心念一转,暗自忖道:看她这个模样,若硬推了,不知还要弄出什么事来。不如我先拿了去,给不给那人自然在我,回来只说那人不收,令她死了这条心也罢。横竖她又不能去当面质问。这般想通,她便将荷包收下,向陆红姐道:“这事儿交给我了,你且放心罢。你好生歇着,不要胡思乱想,再作践了身子!” 陆红姐看她应承,喜悦不尽,连声称是。 夏春朝这才将宝莲又唤进来,交代了些话,出门去了。 第68章 v后新章 夏春朝出门登车,吩咐车夫往东华楼而去。 车行甚快,一路穿街过巷,行至东华楼前。丫头珠儿当先下车,同着来兴媳妇将夏春朝搀扶下车。 夏春朝下车,仰头只见一栋二层小楼矗立眼前,楼前挂着一方紫檀木雕、前朝大书法家颜西北亲笔题刻的匾额。这匾额四角磨平,光华尽失,甚显老旧。夏春朝却知,这匾额乃是这东华楼自百年前起便挂于楼前,经了百年风霜,已成这东华楼不换的招牌。这东华楼老板祖上传言乃是宫中御厨,逢战乱离宫出逃,在民间颠沛流离数十载,终又回至京城。此人厨艺精湛,在外游历之时又习学了许多民间菜谱。回京之后,他集百家之长,创了东家菜,建此东华楼。因其菜系自成一派,自创菜色又多,乃是京中独一份。故而京中上至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皆爱光顾。传至如今,这东华楼已是京城第一大饭馆,一年里四时八节流水一样的排席。要包房摆宴,须得提早三日预约,尚且未必有空。夏春朝往日但凡有要紧的客商商谈,必定来此地摆宴。今日沈长予邀她谈事,亦选在了此地。 夏春朝迈步进店,店中跑堂识得她,迎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