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焕成满口应下,当即喊着柳氏一道去。 那柳氏听闻儿子当真离家,早已歪倒在一边,哭的声嘶力竭,险些背过去。陆焕成见她不能行走,便叫丫鬟搀了她去。 待这夫妇二人离去,陆贾氏在炕上盘膝坐了,拨拉着手里的玫瑰念珠,叹气道:“这一家子,有哪个是能扶的上墙的!” 再言陆诚勇乘了马车,一路出城而去。 金锁坐在车辕子上,向里扬声道:“少爷,咱们这就去寻奶奶么?”问了半日,里面只是闷声不响。金锁心中奇怪,一咕噜爬进车内,却见陆诚勇望着车床外头,怔怔的出神。忖度其情,便问道:“少爷这是后悔呢?” 陆诚勇叹道:“悔也不悔,只是心里难过。” 金锁搔了搔头,心里明白过来,点头道:“虽说少爷今儿是自个儿要走,老爷竟然留也不留,倒好似甩了个累赘,一点父子情谊也不讲的。” 陆诚勇叹了口气,笑道:“罢了,瞧他们如何待春朝,这也是意料之中。既已出来了,就不想那些个了。”说着,又问道:“我叫你收拾的东西,都带出来了?” 金锁道:“都带出来了,全在包袱里。我原本还怕老爷要看,竟就这样带出来了,也当真是虚惊一场。” 陆诚勇莞尔道:“他眼里是只有大钱的,哪里看得见这么个小包袱。何况,适才堂上那许多人,他若要看,那也未免显得太过冷血无情。” 金锁笑道:“原来少爷请了那么几房的老爷过来,不全为着见证,也有这个道理在里头。” 陆诚勇却只笑了笑,未再多言。 这般一路无话,车行至城郊夏家老宅门前停下。 金锁下了车,同着车夫一道将陆诚勇扶下马车。门上人看见,连忙往里面传信,又上来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人,把陆诚勇抬了进去。 到了堂上,夏员外听得消息,走了出来,翁婿两个见过。 陆诚勇本坐在竹辇之上,夏员外便独自落座,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果然是孑然一身前来,一时也没话好讲。 陆诚勇开口道:“小婿如今上门叨扰,多蒙岳父不嫌,小婿感戴在心。” 夏员外听得这话,也不做声,半日方才道:“我原道你家中必定不肯,竟也能放了你出来,真正意想不到。既是来了,那也罢了。往后,你便同春朝好好过日子。我们夏家虽不显贵,却也总不短了吃穿。” 陆诚勇道:“岳父大度,小婿……” 夏员外不待他说完,将手一挥,道:“你也不必同我讲这些文绉绉的话,我早同春朝说过,这边的田产都划给了她。往后这边,就是她当家做主。她能留你,我也没话好讲。但只一件,你可要好生待她。若是日后你病里烦闷,竟拿老婆出气,让我打听出来。我可不管女儿答应不答应,定然将你撵出门去。” 陆诚勇连忙道:“这是自然,也不必岳父交代。” 夏员外又道:“春朝听见你来,本也要出来。只是玉儿有些发热,离不了人,便在屋里看女儿,你进去见她罢。”说着,顿了顿又道:“才进来,一身的寒气,仔细过给了孩子。你到火盆边,烘热了身子再去。” 陆诚勇听闻女儿生病,心中甚是焦急,然而岳父的言语却也在理上。当下只得按捺着性子,烘去了一身的寒气,方才让家人抬着,送到了夏春朝的住处。 才到廊上,便见长春正掀了洒金石榴红门帘子出来。 长春见他到来,忙不迭开口笑道:“少爷来了,奶奶可盼了好久了!”说着,向里报了一声,又道:“奶奶使我到厨房提开水去,少爷自管进去。”便去了。 金锁见着,说道:“原来长春姐姐当真来了奶奶这里,那时他们在家说起,我还不信。”言罢,便将陆诚勇扶进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