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道,“你要是不让我见帝君,我就把你亲手杀害了你生身母亲的事情告知世人!届时你非但当不了帝后,还会背上一个欺君的罪名!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你根本就没有帝后之命!” 大夫人被这阴冷潮湿的牢房逼得已然疯狂,疯狂得神志不清口无遮拦,竟是将事实给说了出来! 大夫人嘶声喊着,声音大得近乎能响彻整个囚牢。 沈葭本是挣扎,忽听得大夫人这般一喊,她的面色忽地刷白,愣住了。 大夫人将她的手抓出了血来,她也没有反应。 只听大夫人笑了,笑得有些癫狂,“你将你的生身母亲亲手推下了玉湖!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往下沉,你没有救她,你杀了你的亲娘!” 大夫人说着,忽然松了沈葭的双手,转为狠狠捏住她的双肩,将脸愈加用力地往木栏间隔里挤,好像这样她就能从牢房里挤出来一般,她瞪着沈葭煞白的脸,朝她脸上吐着气,“你要是不救我,我就让你和我一起死!我要是活不了,你也休想活!” 大夫人激动得满嘴的唾沫喷到了沈葭脸上。 沈葭木讷地没有反应,只睁大了眼定定看着大夫人近在咫尺那张已经扭曲了的脸。 一直在旁候着的狱卒终是觉得不妥当,上前一把掰开了大夫人的手,力道之大竟是将大夫人左手的指骨给掰了断! “啊啊啊啊!”大夫人抓着自己的左手,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狱卒无动于衷,只是伸出手对沈葭做了一个往外“请”的动作,沉声道:“沈大小姐,当走了。” 沈葭没有走,还是木讷地看着牢房里癫狂的大夫人。 狱卒又唤了她一声:“沈大小姐?” “我与母亲再说一句话就走。”沈葭往后退了一步,已让自己站得稳先,而后从袖间摸出一个小小的纸包来,将手伸进牢房木栏的间隙里,蹲下身将那小纸包放到了脏污的地上,看着大夫人,道,“母亲,这是您最爱吃的糖酥,这囚牢不能捎带东西进来,葭儿便只能包了这么一小包藏在袖子里,给母亲带了来,母亲你尝尝。” 沈葭说完,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葭离开廷尉府时,只记得拉上斗篷上的风帽,戴到头上,却忘了打伞。 她坐上马车后,只听那车夫低声问她:“大小姐可将帝君要大赦天下的好消息告诉了夫人?” 沈葭未答。 那人也不再问,只专心着赶车。 沈葭走了,大夫人还在嚎叫,嚎了好久才停下来。 她嚎得饿了,然后扑到沈葭方才放进牢房里来的小纸包前,抓起那小纸包,着急地打开,紧着竟是用舌头直接舔上去! 她狼吞虎咽地将那小纸包里的糖酥吃完,然后躺回了石床上。 外边的夜雨愈下愈大。 牢房里仍旧黑暗。 没有人发现,从方才沈葭到得这关着大夫人的牢房前时,牢房墙上那小小的窗户上趴着一只小黑猫,一直盯着方才这牢房里发生的一切看。 沈葭走了,那小黑猫未走。 大夫人在石床上躺下了,那小黑猫仍旧未离开。 待大夫人躺下许久,那小黑猫才从高高的小窗户上跳下来,整整好落到石床上。 只见小黑猫围着大夫人转了一圈,然后停在她面前,伸出还有些湿漉漉的爪子凑到大夫人的鼻尖上,轻轻挠了挠。 大夫人没反应。 它又再挠了挠。 大夫人还是没反应。 小黑猫歪歪脑袋,然后爬上那小小的窗户,跳到了外边的夜雨里。 这小黑猫离开未多久,只听牢房里有叽叽的老鼠叫声,紧着便有两只瘦长的老鼠跳上石床,跳到了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依旧没有反应。 她好像睡得很沉很沉。 沉得再也不会醒过来的模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