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拉着朱景文道:“快走!” 朱景文整个人都吓呆了,几乎是被宋研竹拖着往后退。 直到脱离了野猪的视线,二人几乎玩命狂奔起来,跑出许久后,只听林子里传出一声野猪的一声怒吼,“哼唧!” 被人类戏耍的野猪,终于怒了! 朱景文腿一软,几乎脱力地瘫软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林子的方向,问:“他会不会有事?” 赤手空拳对付一只暴怒的野猪,即便是不死也是重伤。如果他死了,她该额手称庆的——上一世她的绝望她的无助他终于都能得以了解,他会在痛苦中死去,死在一只野猪手上,死在这个默默无闻的地方,在他还没能名扬四海的时候。 这该是多么畅快啊! 这一世,她终于摆脱了他的魔咒,只要摆脱他…… 宋研竹愣愣地望着树林的方向,心里头却不是滋味——上一世他辜负了他,可是这一世他变成了一个新的陶墨言,对前一世毫无自觉。她恨他入骨,他却不明所以。而后,他在明知有风险的情况下,却义无反顾地来救她……不,他们。 眼睁睁看着他死,让自己寻个畅快,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宋研竹反复问自己,答案都是:好啊,死吧,不死不足以偿还她上一世的伤痛。让他死吧。 死吧…… 宋研竹情不自禁地望向树林,就在方才,陶墨言蹙着眉头吼她,“你是傻子么!还不快走!” 你才是个傻子啊,往前冲就是个死啊!死了也活该! 宋研竹默默念着,可是另一个自己却在心中情不自禁却摇头:不是这样的,他是来救她的,若她丝毫不为所动,那么她就是忘恩负义,这明显违背了她曾经受过的教诲。若他死了,她的身上永远背着他的命。一条沉甸甸,却让她不喜欢的命…… “他如果死了,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朱景文抹了一把泪,低声哽咽道。 “良心不安……”四个字忽而似寺庙里的钟声,咚咚回响在宋研竹的耳畔,她忽而想起来,是的如果他来得及,还能来得及爬上一棵树……是的,陶墨言他会爬树,她知道他会爬树…… 宋研竹抹一把汗,回头看了一眼树林,对朱景文道:“你呆在这别动,我去喊人!” 如果能找到人,她就已经尽了力了。他不论是生是死,都与人无怨…… 宋研竹心里乱成一团麻,挣扎着爬起来往山下跑。 这一次她几乎是玩命地往下冲,到半山腰时,恰好遇见宋合庆叫回来的人。 赵戎见宋研竹满脸是汗,头发凌乱,人却是好的,心头不由一松,正要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她却停住脚步,拉着他道:“赵六哥,快,快去,陶墨言在那……” “怎么他也在?”赵戎一怔,暗恼道:“你们一个个,真是,真是……倒霉孩子!” 他吆喝了一声,身后的家丁带着猎狗弓箭急急往前冲,宋研竹心里天人交战,到底还是提了步子,紧赶慢赶地跟在他身后,待冲到林子里,林子里却不见陶墨言踪影,狗“汪汪”叫着,赵戎低头一看,不由地蹙紧了眉头:地上赫然一滩鲜红的血。 “陶墨言!”赵戎扬声喊道,整个树林空空荡荡,只能听见他的回声。 第53章 老师 宋研竹心头不由一紧,渐渐听到低低的野猪哼唧声,忙顺着血迹往前跑,跑出不多远便是一片开阔的草地,她却愣在了原地:只穿着月白色中衣的陶墨言倒在地上,衣服被血染成了红色,离他不远的地方是个不大的坑,像是猎人预先设下的陷阱,想来陶墨言也是事先有准备,才将野猪往陷阱旁边引,陷阱里断断续续地传来野猪的哼唧声,只是越发弱了下去…… “他死了么?”身后传来弱弱的声音,朱景文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宋研竹身边,身边多了个小厮模样的人。见陶墨言躺着,他哽咽了一下,哭道:“都是我不好,我害死人了!” “胡说什么!他还活着!”赵戎吼了一声,道:“快,把他抬回去!” 一行人紧赶慢赶地下了山,家中早就大夫等着,查看了陶墨言的伤势,道是失血过多,有一些心力交瘁,余下的皆是皮外伤,万幸没伤着筋骨,养上几日就好。赵戎这才放下心。 一壁又去看了宋研竹,她身上有一些皮外伤,精神倒还好,只是有些蔫儿,听赵戎说完,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复杂,也不知是庆幸还是不甘,赵戎有些看不懂。 两个孩子受惊过度,大夫开了些安神药让他们服下后,两个人便呼呼大睡,饭也不吃了。 此刻两人都躺在宋合庆的床上,眉宇之间带着忧色,时而踢腿喊着“不要,不要吃我”,赵戎给二人掖掖被子,百思不得其解,“二妹妹,你怎么上趟山,杀了一头野猪不说,还拐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 宋研竹无奈道:“许是孽缘?我瞧这孩子周身贵气,不像是这村里的孩子,方才问他,他也说是同祖父到这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