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绿草连绵不绝,就像铺了一层厚实而柔软的绿地毯似的,有时远眺一下也能看见满山坡的烂漫山花姹紫嫣红一片,这些景色,在明媚的阳光里美得如诗如画。 只是一入夜,他们便投宿在驿馆中了,也不知道这朦胧的夜色比起明媚的白日,是不是更有一番滋味呢? “那、我们叫了采薇她们一起去看吧!”陶织沫提议道,“还有几秋。” 莫忘南听到几秋的名字便眸色一暗,道:“他身上伤未好,让他好好休息吧。倒是可以叫上采薇她们。” “好好!”陶织沫立刻兴奋起来,“那我们走吧!” “等等,”莫忘南将衣架上挂着的披风给她取了下来,“夜凉,披上。”说着便将披风覆在了她肩上,顺带着捋了丝带帮她系了个活结。 陶织沫看得怔怔的,怎么他这动作做起来如行云流水,就好像理所当然一般?她和他,好像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不对不对!就算和他相熟,但这些亲密的举动,像是……像是夫君才会…… “你、你……”陶织沫反应过来想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系好转过身子了,见她没跟上,又回头来看了她一眼,“走……”又看着她,“你脸怎么这么红?” “有、有吗?”陶织沫连忙捧住脸,那是因为、因为他刚刚给她系披风的时候,那个神色太温柔了,一下子吓到她了而已。 “难道……”他话音一转,“是害羞了?沫沫,喜欢上我了?” 陶织沫原本还有几分难为情,在听到他叫她沫沫的时候,即刻脸色一沉,“不许叫我沫沫!”这是阿辞才能叫的。 他一笑置之,“那日是谁说,我是沫沫的?” “你、那是阿辞才能叫的!不许你叫!”陶织沫没注意到,她说起这话,是从未有过的固执与孩子气。 “可是他现在不叫了是吗?那为何我不能叫?”他说完,便见她面色阴沉了下来,不禁有些后悔,为何会这么幼稚地与她计较这几句称呼,连忙道,“我不叫就是了,你别生气了。” 陶织沫有些来气,但见了他这难得放软的态度,又觉得有些气不起来,便不说话了。 “走吧,再晚些月色便不佳了。”他迅速转移了话题,陶织沫也就顺着他的台阶下了。 奇怪,怎么弄得好像她在闹脾气似的,而他却是——宠着她、让着她的那个?才不是呢!这两三年来,何曾有人让过她宠过她了,她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呀。她自认自己已经是个沉着稳重的人了,毕竟她前世好歹活到了二十岁啊。只是怎么在莫忘南面前,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颇幼稚的心性。 这么想着,不由得仔细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莫忘南。他的背影,许是披着斗篷的缘故显得十分魁梧,给人带来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的年纪或许不大吧,但又隐约给她一种大叔的感觉,陶织沫总感觉他像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成熟男子。陶织沫翻了翻白眼,她向来不是大叔控,不可能会喜欢他的。 她的心,一直都在南宫辞那儿,不管他要还是不要。想到白日那个吻,虽然痛,可是也甜到她的心里,不管他记起了多少,他心中还是有她的不是么。 走出客栈的时候,只有陶织沫和莫忘南两个人。 陶织沫觉得怪可惜的,采薇明明很想去,偏偏葵水来了,说是不舒服。还有暮雨说什么今夜上弦之月,她练的什么心经容易反噬,不宜赏月,陶织沫也不懂这些,只是觉得有点说出来的奇怪。 二人背着手,静静行于岸边。今夜有些寂静,偶有几缕沁凉的夜风吹来。 似乎安静得,有点怪怪的,陶织沫连忙扯了些话题来聊,“你是哪里人呀?” “幽州。”他淡淡道。 “哦,你父母呢?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呀?” 他沉默了一会儿,沉声道:“都死了。” 陶织沫咬唇,她怎么好问不问问到这个问题,一会儿道,“对不起。” 他却是淡淡一笑,“又不是你杀的,和我说对不起做什么。” 陶织沫心一惊,他说这话虽是云淡风轻,却带着……杀意。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是被人杀死的? 果然,行走江湖,总免不了有这些伤痛。又或许是这些伤痛,才使得他入了江湖。 “对不起。”陶织沫想了想,又冒出这句话。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