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低调内敛,惜字如金。他的眼角有了淡淡的细纹,岁月也不曾绕过他。 陶右相难以隐忍,终于低泣起来。 红花夜叉冲他露出一个凄艳绝美的笑,“佑郎,你说……我是你最爱的女人吗?”陶右相泪落,点头。 红花夜叉眸光一亮,整个面色焕发出如同少女般的光彩,“我就知道……百步穿杨的你,怎么会刚刚好射偏了一分,你一定是……不舍得我死,是吧?” “对不起。”他颤声道,可是当时,他必须做出选择。先帝性疑,若他不那么做,难保住家中数百人的性命。 “我……”红花夜叉笑靥如花,“原谅你了。”她突然呕出一大口暗红色的血,气息只出不进,眼帘也渐渐合了上去,“我们的落儿……他在等我……”她要去,要去赎罪,要去地府里为她的孩儿赎罪了。她的眼皮终于合上,死在最爱的人怀中。临死前能得知,她爱的人也爱她,她满足了。 只是,上天却要惩罚她,让她作茧自缚,一步一步地害死他们的孩儿。错的明明是她,为何要让她的落儿来替她承受这结果?害人终害己,这个道理,她懂得太迟,已来不及挽回。 陶右相紧紧抱住了她,将头埋在她脖间,隐忍泪流。他终是护不住她,她必须得死,他不能救她。就算陶夫人不杀她,他也只能亲手杀了她,身为他国叛变的细作,无论如何是都没有活路的,他终是护不住她。 “你爱她又如何?”陶夫人阴幽开口,唇齿间满是鲜红的血水,“你的妻子只能是我,我是定国公府的嫡女,嫣太妃的亲妹妹,就算是我们死了,也要同穴。老爷!”陶夫人突然惨叫了起来,“我才是你的妻子啊!我心心念念的,不都是为了你吗?” 陶右相终于抬起头来,却没有看她,声音漠然道:“你无需狡辩。”他将红花夜叉抱了起来,像是用尽了一生的力量。 “老爷我求求你告诉我,”陶夫人终于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诉道,“你当年究竟换没换?你换没换?他不是我的雨儿是吗!他不是我的雨儿!他是这个贱人的儿子!” 陶右相一脚踢开了她,一语不发地抱着红花夜叉往山下走了,留下哭哭笑笑的陶夫人。 “小姐,你没事吧?”暮雨匆匆赶了过来,却见陶织沫面色溃散。 陶织沫拉着她,未语泪先流,“阿辞……阿辞他……” “小姐,蝴蝶和二当家他们都派人去崖底搜救了,派了很多很多的人……王爷,定会没事的……” “织沫,”即墨难轻抚着她的头,“我们去找他,现在就下崖去找他。” “莫、莫忘南呢?”陶织沫眼神亮了一瞬,抓着暮雨问道。 “二当家、刚刚还看到他的人,他刚刚在组织暗卫搜救王爷。”一半的人下崖底搜,还有一些轻功了得的人得从崖上徐徐往下搜。 “暮雨,”陶织沫拉着她的手,流泪道,“你告诉你们二当家,我不能嫁给他了,我真的不能嫁给他了……我不能没有阿辞,不能没有他。” “小姐,暮雨会转告的,王爷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你安心吧。”暮雨连忙安慰道。 王爷,怎么可能会出事。若王爷真的出事了,只怕这天下也要大乱了。圣上根基不稳,全靠王爷鼎立扶持,朝中两派相争,多得王爷插足其中,维持两派平和,如今又有楼兰人插足进来,民间的一派升平早已如同一张窗纸,一捅即破,如今的朝中局势更是危如累卵,本指望着王爷能召集太宗皇帝留下的那支神秘的护龙军,扶大厦之将倾,不曾想今日竟会出如此大事,使得他们的大计近乎功亏一篑。 “小姐,那个……阿满和喜儿已经让智掌柜他们救出来了,只是还没来得及通知我们。”暮雨突然想了起来。 “这样……我就放心了……”陶织沫有些没回过神,手还是颤抖着的,“阿辞……他、他会没事的……”可是那么高,怎么可能会没事,说出来她也不信。阿难他……他在骗她,暮雨也在骗她,他们通通都在骗她!阿辞怎么可能会没事!他死了!他死了啊!陶织沫悲从中来,不能自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