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撞上,大罗金仙也要被剁成肉酱吧? 火箭呼啸着入城,到处都在燃烧。断木支离,偶尔被脚下的东西一绊,再优雅的人跑起来也得狼狈不堪。左苍狼跟慕容炎此时便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偶尔被小股的俞军发现,左苍狼拼了命地放箭掩护。风烟浓黑,空气滚烫,她开始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射中目标。 弓已经将手灼出了水泡,吸入的气体如同钢针。但周围总算没有人声了,左苍狼停下来喘息,慕容炎转头拉着她的手,一路向前。他黑色的长袍在满城烟火之中飞扬飘卷,诗画难描。 左苍狼突然就又有了力气,她射杀追兵,慕容炎探路撤退。不久之后,二人来到一处一处废弃的枯井,慕容炎说:“下去。” 左苍狼知道情况危急,也不多说,立刻下到窖中。慕容炎随后也下来,然后将已掩一半的石板托起,盖住井口。 外面的声音瞬间就小了,火光隐隐透过顶上的缝隙,大蓟城整座城池都在燃烧。 左苍狼头发被燎了一大把,脸上、身上简直不知道哪儿受伤了。相比之下,慕容炎还算是整齐,然而也是一身烟尘。脸上就更不用说了,汗和烟泥和在一起,再抹一把可以直接上戏台唱戏了。 两个人对视,左苍狼先笑,又赶紧忍住,上前为他轻轻掸掉身上的灰:“主上……” 慕容炎盯着她:“你这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热浪透进来,里面有些闷。左苍狼帮他解甲,轻声说:“属下无能,令主上遇险。” 漫城大火中争战、奔逃,慕容炎里衣全部湿透。这样的湿衣穿在身上,明显不适。慕容炎轻哂:“说得对,你就是护主不力,过来。” 左苍狼无语,呃,我就随便说说。这还能真怪我啊?她走过去,慕容炎抬手,亲自为她解甲。左苍狼面色早就滚烫通红,已经看不出是被羞的还是烟薰火烤的。 沉重的盔甲被放到一边,慕容炎早想到要用这里作为藏身之处,里面打扫得倒是非常干净。居然还放了一桶清水和两套干净的替换衣服。 慕容炎挥手:“转过身去。” 左苍狼背过身,他用清水擦脸,然后换上干净的衣服。最后说:“过来换衣服。” 左苍狼过去,看见他只是擦了擦脸,不免意外。他这样一身汗湿,怎会不擦擦身子?她迟疑,慕容炎秒懂:“你一个女孩,用我的洗澡水,毕竟是不好。我洗让你脏着吧,一样会虐待我的鼻子。你洗吧。” 左苍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这孤男寡女的……不好吧?慕容炎笑:“我暂时决定不偷看你。” 说罢,他真的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左苍狼绞了湿衣一角,从脸开始,看他真没偷看的意思,背过身缓缓擦拭身体。 水声清悦,慕容炎转过头,见隐隐火光中,她衣裳半解,背部肌肤温润如玉。左苍狼将身上擦了擦,转过头看一眼,正对上慕容炎的目光。 “啊!”良久,她反应过来,飞快地拢住衣裳。慕容炎笑得:“我就看一眼,倒是比那北俞十几万敌军都可怕了。” 左苍狼终于怒了:“你说过不看的!你……你堂堂燕国皇子,言而无信!你……”说不下去,词穷了。 慕容炎笑:“我说过暂时不看,先前也确实重诺如山。如今暂时已过,我看一眼,何为失信?” 左苍狼转头,慕容炎靠近,审视:“真生气了?” 左苍狼硬邦邦地:“主上何必如此?您若真对属下感兴趣,只需一声令下。属下宽衣解带,服侍主上即可。” 慕容炎叹气,扯了件衣服铺在地上,席地而坐:“人潦倒了真是不行了,惶惶奔逃、形容狼狈也就罢了,连手下也会对你冷嘲热讽。” 左苍狼气结,想了想,又微微心软了。 天知道他那样一个挑剔的人,是怎样仓惶逃蹿于十几万敌军之中时,忍受满面烟尘。最后又是以怎样的心情,避难于荒地枯井之中,听烈火焚城,敌人厮杀呐喊。 她垂下眼帘,轻声说:“如果……如果……” 努力了好几次,没说下去。慕容炎好奇地靠过来:“如果什么?” 左苍狼咬唇:“如果,以我身躯,可慰主上之心,我愿意。”哪怕只是片刻,如果真的可以,我愿意。她声音微弱,却坚定:“可我知道,那并不能。多年来,太子与五殿下都已经妻妾成群,惟有二殿下仍对姜姑娘虚位以待。殿下对姜姑娘的感情,一直让人艳羡。如今殿下身处逆境,需要的不是慰藉,而是足够的忍耐与坚定。所以但请主上自律、自重,属下愿追随陪伴主上,将失落的一切,一一寻回。” 慕容炎微顿,良久:“白眼狼。” 左苍狼抬起头,目光浓烈如酒。慕容炎缓缓别开视线,好吧,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他伸手,捂上她的眼睛。 不……不要靠近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第 16 章 如故 燕国和俞国大战的时候,冷非颜还在养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