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了,直到退朝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温行野回到温府,午饭都没吃。温夫人知道他心情不好,端了碗羹过来,还想着劝慰几句,温行野突然说:“把秋淑叫来。” 等到温砌夫人余秋淑进来,温行野缓缓说:“这些年,砌儿常年在外,府里大小事务都是你在打理,委屈你了孩子。” 秋淑眼睛还红着,她声音沙哑:“公公说这些做什么?从嫁入温府的那一天起,我就是温家的人。侍候公婆、打理家业,本就是份内之事。” 温行野起身,他的声音里有一种难言的疲惫,大恸无形:“秋淑,砌儿娶到你,是他之幸,亦是我温氏之幸。但是我要做一件对不住你的事。” 秋淑抬眼望他:“公公请讲。事到如今,媳妇还有什么不能接受之事呢?” 温行野说:“之前,砌儿纳左苍狼为妾,我本不同意。但是现在我知道,她在慕容炎面前,确有地位。而且慕容炎颇有重用她的意思。如今迫于形势,陛下一定会封赏温氏,可能赐爵封侯。但是温家无人正当年纪能够掌权。所以这个位置一定会成为虚衔。温府乃将门之后,荣耀多年,多少人嫉恨?一旦大权旁落,五六年以后,以轩再入军营,谁会愿意再归还? 他可能终身不能建功,这还是最好的结果。最有可能的是,派这个年轻的孩子做前锋,想办法害死,再没有更干净利落的事。” 秋淑身子微微颤抖,温行野的目光沉寂、坚定:“但是左苍狼若在府中,这个官职就不会是虚衔。砌儿在军中、民心的威望,会一直持续。如果她不死,等到以轩、以戎成人,温氏的影响力还在,温府才不会就此潦倒落魄。” 秋淑双手紧握,又缓缓松开。温行野轻声说:“悲痛无药可医,但是人总要向前看。” 秋淑咬着唇,良久说:“我明白了,公公是要让她成为温砌正妻,是吗?” 温行野咬牙:“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代表温氏。以轩和以戎,才真正有人照管。而她的性情,不会如慕容炎一般歹毒无常。秋淑,我已是个废人,又老了。老而不死之人,有心无力,挡不住风雨。” 秋淑跪倒在地,眼泪一直流,但是她再开口的时候,仍然字句清晰:“我愿意……让出正妻之位……只要以轩和以戎平安无事……”泣不成声。 温行野的目光避开她,看向窗外,竖毅如铁的人,目中也现了泪光。 第二天,朝堂之上,慕容炎与薜成景、甘孝儒拟定了对温氏一门的封赏,说:“温帅战功赫赫,不幸阵亡,孤哀悲莫罄。温氏忠烈,现封温行野为定国公,食邑五千户。赏金……” 他话未落,温行野突然出声,道:“陛下,老臣有一言。”慕容炎点头,示意他说。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平定心绪,徐徐道:“砌儿在世时,对爱妾左氏宠爱有加。多次有意扶温左氏为平妻。只是人祸突然,未及禀明陛下。如今砌儿已逝,正妻余氏下堂求去。砌儿大愿难竞,然这点心意,老臣希望能替他完成。” 左苍狼一惊,骤然明白温行野的意思,她说:“我……”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见慕容炎一字一顿,说:“既是温帅遗志,理当遵从。” 温行野说:“臣已老朽,不堪大用。这辈子食君之禄,不能再忠君之事。儿媳温左氏,略通兵法,请陛下将对砌儿的封赏,给予尚能为国效力之人。也算温家继续为国尽忠。” 慕容炎顿时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扫视朝臣,轻声说:“准奏。封温行野为定国公,食邑五千户,赏金一万。温氏长媳左苍狼,骁勇擅战、功军卓著,令其暂接卫将军旧部,任骠骑将军。” 此诏一出,众皆哗然。都御史薄正书奏道:“陛下,温将军忠烈可感天地,温氏一门确实应该嘉奖。但是温夫人毕竟年幼,只怕难当此重任……” 慕容炎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惊觉不对。左右一顾,见一向刚烈正直的贤相薜成景默不作声,而一向奸滑老辣的奸相甘孝儒也低着头,顿时有些失措……我哪错了? 甘孝儒终于上前,奏道:“臣以为,英雄出少年。项橐七岁可为孔子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