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薜东亭说:“温叔叔,您与家父乃是多年故交,难道您就忍心看着家父偌大年纪冤死狱中吗?” 温行野说:“贤侄啊,如今晋阳城门的守卫中,有几个人,还算是能听我的话。不如你趁夜出城去吧,好歹给薜家留一条血脉啊!” 薜东亭大哭:“温叔叔,我一家老幼都在狱中,母亲尸骨无人收,我如何能只身逃命!如今侄儿心慌意乱,还请温叔叔为侄儿指条明路!” 他早已失魂落魄,然而涕泪齐下,令人动容。温行野说:“姜散宜这帮子人,是一心要置薜兄于死地啊。” 外面人马长嘶,不一会儿,有人敲门。管家打开门,只见封平带着一队人马,身披蓑衣,说:“温老爷子何在?”也不等管家答话,径自入内。 温行野站在厅前,身姿笔挺,问:“封统领深夜前来,是要依效前朝,锁我温府满门吗?” 封平一怔,这才倾身行礼:“定国公,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听闻逆犯逃脱,往温府而来,担心定国公府上安危,特地赶来。还请定国公交出人犯,令微臣也好对圣上有个交待。” 温行野右手指甲插进肉里,嘴角抽搐,牙关紧咬,却许久说不出一句话。躲在里间的薜东亭这时候似乎才完全清醒。他转头,对温老夫人说:“温婶婶,东亭一时鲁莽,只怕会给温府引来灾祸。可是除了温府,东亭已是走投无路。还请婶婶原谅。” 温老夫人抹着眼泪,说:“东亭啊,不要这么说。温家无能啊!” 薜东亭说:“婶婶取来绳索,将我捆上吧。” 温老夫人说:“东亭,有你温叔叔在前面,他们未必敢闯进来搜府。等他们走后,你就出城去!” 薜东亭摇头,说:“婶婶,我不能丢下我爹、我的兄弟妻儿。何况这个封平杀了我娘,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我。把我捆上吧。” 未几,薜东亭从里面出来,双手被反绑,他缓缓走向封平。禁卫军押解着他出了温府,在滂沱大雨之中,他突然又回头,与温砌同龄的脸庞,让温行野红了眼眶。 又过了很久,禁军走得连马蹄声都听不见了,温行野缓缓回身,隔着珠帘,看见站在帘后的左苍狼。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说:“伤还没好,怎么就下地了?回房去吧。” 说完,他缓缓向后园行走,他走得很慢,拐杖顿地,突然之间,有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温老夫人上来扶着他,两个老人一言不发,缓缓地入了内室。 次日,慕容炎当朝宣布,宰辅之职,不可空缺。暂时由姜散宜暂借其位,司丞相职。 朝中没有人敢说话,在这之前的朝堂上,因着薜成景敢于直言,且德高望重,大家还没有多少顾忌。再者,其实一些老臣,并不是很将慕容炎放在眼里。一来资历甚高,二来毕竟也是辅佐过他父亲的,总觉得他还是年轻,处处都需要敲打提醒。 再何况,慕容炎当年作皇子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什么锋芒,这也养成了这些大臣潜在的轻视。即使他作了君主,打了几场漂亮战,但是在朝中没有进行大清洗,没有牵连温家旧部,可以说,恩有余,威还是不足。 所以尽管有时候,明知慕容炎的心意,他们还是会据理力争,不留余地。 可是如今,突然一夜之间,最不可能倒塌的薜成景这棵大树倒了。而且倒得彻彻底底。这些老臣才突然意识到,其实自己的脖子,一直就架在刀锋之上。 而现在,这位一直施恩的君主,亮出了他的屠刀。 朝臣三缄其口,慕容炎说:“既然爱卿皆无异议,此事就这么定了。” 姜散宜下跪谢恩,朝堂静默无声。 彼时,姜碧兰在栖凤宫,绘云和画月跑过来,向她报喜。她听见自己父亲出任了左丞相一职,脸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