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放了心,这几日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靠在枷上,只觉得浑身都痛。但是痛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只能忍着。 这时候慕容炎正在气头上,没再抽她一顿已经算不错,不能要求更多。她闭上眼睛,重枷拷着,睡也是睡不好的。只能闭目养神罢了。 外面有狱卒开始向牢房里泼水,平时清洗囚室经常泼水,然而这一次,他直接将水泼在了左苍狼身上。 左苍狼打了个冷颤,只觉伤口一阵剧痛。那水里加了大量的盐,她微微颤抖,全身都缩紧。而泼水的狱卒是个陌生面孔,他站在囚室之外,几乎每隔一刻钟,就往里泼一次。 她的体温刚刚将湿透的衣服暧过来,很快又重新浸入冰水之中。大量地盐在伤口结成盐花,她打着寒颤,抬起头,那个狱卒却并不看她的眼睛,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囚室之外,默不作声。 左苍狼突然明白过来,有人要杀她! 不会是慕容炎,她排除他几乎没有用任何理由。哪怕其实是有许多理由可以证明他不会生杀心。 谁会想杀她? 冷,湿衣贴在身上,大量的失血、重伤,让她连呼吸都不带一丝热气。后背的伤口已经麻木,可是她戴着重枷,避无可避。那时候的人,已经失去了尊严与硬气,她缩成一团,整个人瑟瑟发抖。 ☆、第 62 章 刁难 到天色快亮的时候,左苍狼开始低烧。一直没有其他狱卒进来,想来是有人支开了他们。左苍狼开口时声音低哑:“谁派你来的?” 站在牢门外的狱卒当然没有回答,左苍狼说:“姜散宜?”她每开口说一个字,喉笼便如火烧针扎一般痛,但是她仍然说:“陛下无心杀我,倘若我死了,他一定会追究。就算他不追究,军中将领、温府,也一定会讨一个说法。你以后那时候,你身后的主子会保护你吗?” 那个人眉心动了动,仍然不开口,左苍狼说:“你和我有私仇?” 那个人终于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左苍狼瞳孔微缩:“你是……西靖人!” 那个人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了。左苍狼心中开始狂跳。这一生虽然短暂,却已几度与死亡擦肩。然而唯有这一次,过程漫长而痛苦。 如果这个人是西靖人,那他当然不会在乎慕容炎事后如何追究。他只要回到西靖,西靖皇帝自会重赏。而且……她也没有办法用任何手段打动他。 而慕容炎不会过来,他还在愤怒之中,没有几天时间,他不会消气。 她的囚室都由这个西靖潜入的狱卒单独照料,每一次他都会准时为她送饭。但是碗会刚好放在她用尽全力也不可能够得着的地方。等到时辰过去,直接收了碗筷。 左苍狼嘴唇已经爆裂,伤口全部麻木,再这样下去,即使侥幸不死,也必留下残疾。而且,西靖人怎么会潜入这里?难道朝中还有人暗通西靖? 现在想她死的、而且如此阴毒的人,是姜散宜吗? 临近天亮的时候,她恍恍惚惚地睡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天亮了,外面响起脚步声,左苍狼抬起头来。有人从外面进来,是个小太监,他提了个药篮,放在左苍狼面前,说:“左将军,王公公叫我过来看看您。还给您送了点药。” 左苍狼看了一眼那药篮,又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狱卒,说:“你过来替我上药吧。”小太监答应一声,进来蹲在她身边,正要上药,左苍狼低声说:“你听着,我不管你是谁派来的人,不管他想让你干什么。如果你帮我传个话,让王总管亲自来一趟。我出狱之后,宫里副总管就是你!” 那太监一怔,左苍狼说:“不用怀疑,你背后的人不可能许给你这个条件,而且一旦我死了,你觉得你有活路吗?” 那太监居然也是个沉着的,不动声色地打开药罐,手指轻轻一点,却未沾上那药膏,只是作势抹在她伤口上。一边低声说:“将军……此话当真?可……奴才怎么信任将军呢?” 左苍狼说:“我现在没有信物给你。但是我毕竟是温帅的妻子,难道温氏一门,还没有你主子可信吗?” 那太监想了想,说:“奴才就传一个话,将军答应,如果将军脱险,也不再追问奴才背后主使。” 左苍狼说:“去吧,要尽快。否则你的荣华富贵就要泡汤了。” 那太监帮她理好衣服,提着药篮出去,外面的狱卒似乎盘问了他些什么。两人简单几句对答,他不动声色地离开了牢房。 他走后并不多久,王允昭就匆匆赶来,见到左苍狼,他也是一怔:“将军这般憔悴,陛下却仍余怒未消,这可怎么是好?” 左苍狼见到他,简直是绝处逢生,说:“请总管务必说动陛下,到狱中来一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