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宜一定不会就此罢休,将军还是从西北出平度关,从俞州郡出大燕而去吧。” 左苍狼站起身来,说:“我当初就不应该离开。” 是有多天真,才会放弃一切,只因为那一点水月镜花的爱情,就能心灰意冷?敌人磨刀霍霍,而她放下兵器,手无寸铁,以为可以立地成佛。而如今,故人的血一一染红她的衣襟,她才痛砌心肺,才无可奈何! 许琅说:“将军。” 左苍狼转过头,看了一眼藏歌,说:“兄弟们跟姜散宜的人,起了冲突吗?” 许琅说:“慕容若……毕竟是逆党,我们的兄弟不能落在姜散宜手上,否则恐怕会惹陛下怀疑……所以,并不敢跟姜散宜的人和禁军冲突。” 他面露愧疚之色,说:“达奚先生有吩咐,说是一旦被认出,就称是知道乱党入了晋阳城,协助他们捉拿慕容若……和冷楼主而来。王楠驻地较远,达奚琴先生命他以看见山火,担心王驾遇险,入城护驾而来的借口入城。如今事出突然,咱们离晋阳近的,也就是末将和王楠了。” 左苍狼把手搭上他的肩,都知道是抄家灭族之祸,可他们,仍然闻讯而来。她说:“飞书报给陛下,就说已经杀死非颜,并且将我围困在盘龙谷。” 许琅急道:“将军!如今的陛下……”他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道:“您会有危险!” 左苍狼说:“就算这个借口完美无缺,可是陛下又岂会相信你们的话?就算他当时不说,也定会埋下疑心。你们不比袁将军、诸葛将军等人,不算是温氏旧部。他要处置你们,非常容易。日后随便寻个什么借口,谁来替你们鸣冤?” 许琅说:“可是我们既然是为将军而来,又岂能把将军送入虎口?” 左苍狼说:“不是你们把我送入虎口,是我自己要回去,我要看看,这只老虎的心是不是只有石头。”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沉静如益水溪流。许琅说:“将军……” 左苍狼按住他肩膀的手略一用力,说:“去吧。帮我这次。藏歌,你想办法送他离开。” 许琅点头,藏歌说:“我自己可以走。”他看不懂这两个人,无法理解她们的每一个决定。 左苍狼缓步走上盘龙谷,在溪涧前停下脚步。许琅只得命人将附近山头重重包围,左苍狼衣衫湿了又干,她走到溪边,在繁花新绿中缓缓解开长发,沾着山泉梳理。临水映花,竟然有几分柔美清丽。 许琅很快通知了王楠,王楠吃了一惊,也带兵过来,盘龙谷溪涧周围满是甲士。 彼时,慕容炎在御书房,姜散宜跪在他面前,说:“陛下!微臣本来已经追得逆党行踪,但是王楠率兵阻拦,微臣好不容易突围,又被许琅纠缠。以至逆党在南门走脱。微臣有罪!” 慕容炎轻轻拨弄着手中的提珠,说:“许琅、王楠何在?” 王允昭正要说话,外面突然有兵士来报:“陛下!许琅和王楠将军命小的前来传信,二位将军闻听逆党进城,连夜前来护驾。”慕容炎冷笑了一声:“护驾?” 这两个人跟左苍狼的关系,他会不明白?护驾? 正要说话,外面的兵士却又报:“如今二位将军斩杀了逆党冷非颜,又在盘龙谷围住协助逆党逃脱的左苍狼。但因其昔日曾沐皇恩,特命小的前来禀告陛下。” 慕容炎这才怔住——他们围住了左苍狼? 姜散宜也是吃了一惊——许琅和王楠,真的会交出左苍狼?! 难道这两个人真是为了追名逐利,昔日旧情也不顾了?但是想想这也很正常,自古名利场,何来情义?只是这样一来,还真是不好办!许琅和王楠显然是要拿此功劳邀宠,自己的府兵,可不是他们手上兵士的对手。 封平重伤,禁军不可能听他调令。真是麻烦。 他思来想去,还没有对策,就听慕容炎说:“盘龙谷?最近宫里也闷得很,王允昭,带上两千禁军,陪孤前往盘龙谷。” 姜散宜心中一惊——如果慕容炎亲自前去,左苍狼未必身死!他说:“陛下!王、许二位将军与左将军素来亲厚,此时传信,万一是设下埋伏,有意引陛下入局,只怕危险。到时候若是王驾有失,微臣等如何担待得起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