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从未对陛下存反叛之心,更未曾勾结逆党。微臣亦从未曾有过丝毫不臣之心。”他低下头,说:“陛下说得对,无论如何,微臣也应该对陛下有个交待。” 左苍狼慢慢挡在他身前,杨涟亭抬起头,竟然对她微笑。左苍狼刚要说话,他突然看着她身后,说:“陛下!”左苍狼吃了一惊,猛然转头,却见慕容炎仍然携了自己的妃嫔站在原处。 她转过头,刚要说话,杨涟亭抽刀在手,刀剑在颈间一划,一片鲜红就那么溅了她一头一脸。 那甜腥的味道,瞬间溺毙了她。 “不!”她扑到他身上,拼命按住那伤口。可是那血如泉涌,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杨涟亭唇角微扬,竟然如释重负。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可以……阿绯……拜托……” 左苍狼摇头,眼泪滂沱。手上的伤口按得再紧,那个人终究慢慢地失了气息。她整个视线都是一片血红,周围的人说什么、做什么,她听不见,也看不清。 班扬不知所措地站在慕容炎身边,她转过头,只见身边的男人目光低垂,只是注视那个跪地哀哭的人。许久之后,目光寸寸上移,看向天空,眸中只见一片浮光。 ☆、第 116 章 清澈 藏歌在混乱之中抓起阿绯掠过城头,慕容炎没有下令,无人敢放箭。他几个起落,竟然跃过西华门,飞纵而去。姜散宜最先反应过来,大声道:“追,别让逆党逃了!” 巡防营最先反应过来,带人追了出去。姜散宜行至慕容炎身边,说:“陛下,微臣无能,让陛下受惊了。” 慕容炎没有抬头,姜散宜的意思,他能不明白吗?他无非是想问如何处置左苍狼罢了。他又看向那个几乎被血染红的人,仿佛整个晋阳城的阳光都照在她身上,血的浓彩,美到刺目。 至此以后,一点点可能也没有了吧? 杨涟亭的死,也成为了他与她之间,无法止血的伤口。他应该立刻下令,将她拖出去斩首示众。这个人留在身边,只能是祸患。可是为什么无法开口呢? 他低下头,听见耳畔有人说:“主上,我又梦见你了吗?……也是,除了你,我还会梦见什么呢?” 回忆像锋刃皆卷的刀,刺入胸腹,绞断肝肠。让人外表完好,内里撕心裂肺、惨痛哀嚎。 他深深吸气,慢慢站直了身体,说:“既然逆犯已伏诛,就回宫去吧。” 说罢,淡淡转身,赤色衣袂飞扬在晋阳城的微风里。左苍狼,当年我到底是在哪里遇见你?当年,我为什么要遇见你? 班扬很快就对宫里的形势有了了解,现在宫里,最受宠的无疑是贤妃姜碧瑶。但是她膝下无子。王后姜碧兰是她的亲姐妹,育有两位皇子,但是陛下似乎并不往她那儿去。 还有一个低等的良人叫可晴,不过从未听陛下提及。 最令她意外的,恐怕就是南清宫这位了。她没有位份,然而俨然是一宫之主,甚至抚养了三皇子慕容宣。班扬不是一个很有野心的女人,她嫁入燕王宫,不过是因为国破家亡,无终的族人需要她缓解双方的关系而已。 这一天,她刚刚在重墨宫安置下来,就听见宫人说:“良妃娘娘这是得罪了谁啊,怎么安置在重墨宫这个地方?只怕以后陛下……” 班扬听见了,叫过那个宫人,问:“重墨宫发生过什么事吗?” 宫人赶紧跪在地上,直掌自己的嘴:“良妃娘娘,是奴婢多嘴!奴婢不该胡说!” 班扬微笑,说:“你不必害怕,老实说给我听。” 那宫人终于小声说:“以前……王后娘娘为了陷害南清宫那位……将小公主溺毙在重墨宫里。陛下特别喜欢小公主,所以……” 班扬有点明白了,这宫里,如今王后娘娘已经不理事。后宫诸事都是贤妃姜碧瑶在安排。她住在这重墨宫的事,还能是谁的主意?她虽然没有野心,但好歹也是无终国王的女儿,总不能无端叫人给害了去。 当天,她就去到良人可晴的住处。可晴知道她是新封的良妃娘娘,当然也极尽客气。 这宫里宫妃不多,班扬早已知道她受贤妃姜碧瑶欺辱的事。当下问:“我曾听说,王后娘娘与陛下是青梅竹马。当初陛下甚至为她一怒起兵,夺得了天下。为何现在反而是妹妹更受宠爱一些呢?” 可晴咬咬唇,她在宫里时候也已经不久了,班扬既然这么问了,自然不会对姜碧瑶存着什么善心。她说:“娘娘不知道吧,以前陛下小时候,曾有一个宫女……” 宫里的传闻,总是流传甚广的,什么秘密都瞒不住。当年因慕容炎一句夸赞而被容婕妤剁下双手做羹汤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班扬说:“你是说,贤妃娘娘的手上,也有跟那个宫女一样的胎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