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颤。 高修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喉咙哽着,也没说话,默默地将铜锣烧接了过来。 “你快吃,我书包里还有一个。”她略显局促地点了点脚尖。 高修“嗯”了一声,却没有动作。 他没有穿校服,还背着一个巨大的黑色背囊,林清和攥着双肩包的带子,有点紧张地问:“你这是要回学校吗?” 高修哑着声音回答:“不是。” 林清和“哦”了一声,咬着发白的嘴唇,没敢继续问。 高修数着时间看她的模样,末了,才沉声道:“去吧,要迟到了。” 林清和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也顾不上其他,红着眼角一头扎进他怀里:“……你别走。” 在这样的时刻甚至没有办法回抱她,高修僵直着身体,犹豫良久,只能最大限度地将一只手搭在她脑袋上。 “你要去哪里?你别走……”林清和眼泪汪汪地望着他,其实她压根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打算,但一见他这副表情,心里就没来由地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这个人要走了,不回来了。 然而,她哪留得住他啊。 临别之前,他力道很轻地替她抿了抿散落的发丝。 “好好念书。”他叮嘱她。 *** 那段时期,高修背着相机独自走遍了国内许多地方。 一路上什么也不想,只是默默地观看。每一天都是陌生的,未知的人与风景在前头等着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无论身心,现在他真是孑然一身了。 在沿着河西走廊往西走的那段路,他偶尔会梦见林清和。 切切实实的,是她的模样。 他梦见自己沉默地搂着她,她像离别时那样噙着泪,挨在他心口反复说:“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我好不好?” 一次又一次地。 不知道这究竟代表着什么,每每梦到这里,他就会惊醒过来。天边依旧是明净的月色,窗户对面却已不是那个养着绿萝的阳台,这么一觉,他的心口忽地就疼得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想抱抱她。 他浑浑噩噩地想。 为什么临走之前,他没抱抱她? *** 之后大学三年,高修在x大南门外租了一套公寓,一年只回一趟家里的别墅。 既然他不回,那么就由她找过去。将近一个小时的地铁,每个星期一次,林清和高中三年来来回回坐了不知多少趟。她自己过来,他送她回去,就到小区门口。 还记得第一次打开门,她穿着一件蓝灰色相间的茧型大衣,扎着一个漂亮的丸子头站在那里,三个九从卧室里哒哒哒地跑出来蹭她脚踝,她笑得眼睛眯眯地跟它玩,把麦当劳的纸袋往他面前一递,说:“喏,给你早餐,你干嘛不穿衣服就来开门啦?” 有那么一瞬间,高修真是觉得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她一直这么下去就好。 她打的是让他辅导功课的借口,而他用了这个借口来说服自己。 一年年地,林清和身量越发挑高,容貌越发精致。有时候躺在他公寓的沙发里,她也会不经意地提起学校里哪哪个男生怎么怎么地示爱怎么怎么地吓到她。 高修总是面无表情地,只说一句:“好好念书。” 她就撅撅嘴唇“切”一声:“我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