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那边也收到消息了吧?”容重言哼了一声,顾千山不会傻的认为真的是丁佩蓉不走运吧? …… 顾千山当然不会认为是丁佩蓉不走运,他都不用问,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他躺在烟榻上看着满脸是泪的小儿子,“你母亲的尸首我已经叫那边的朋友帮着料理了,她既然不愿意回沪市,就在那边入土为安吧,你嘛,” 顾千山轻叹一声,“这几天我派人送你到港城去,你母亲的丧礼总不能连个孝子都没有,等办完她的丧事,我叫人在那边找个学校,你就在那边读书吧,不要再回来了。” 顾励信抬起头,“父亲?这怎么行?我听说港城那边穷的很,什么也没有!” 他到那边怎么过日子?他才不喜欢读书呢!“还有,我听人说,我妈根本不是遇到劫匪,是顾励行,是他杀了我妈!父亲你要给我妈报仇!” 顾千山冷冷的看着顾励信,“给你妈报仇?我们已经离婚了,她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凭什么为她报仇?有人杀了你的母亲,你不想着为她报仇,却来找我?你是不是顾家的儿子?” “我?我什么都不会,”顾励信讶然的看着顾千山,他是叫自己去杀了大哥?他怎么能斗得过大哥呢?“我不行的。” 顾千山恶狠狠的盯着顾励信,“不行就躲起来夹着尾巴好好活着,难道你也想死吗?去吧,去港城老实呆着,每个月我都会叫人打钱给你,如果你有心当个孝子,想给丁佩蓉报仇,我也不拦着你,但我不会帮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去港城学好本事了再回来!” 看着浑浑噩噩的顾励信被下头人拉走了,顾千山长叹一声,抓起烟榻一旁的电话,拨出那个他知道,却从来没拨过的号码。 …… “顾千山找你干什么?”容重言从外头回来,艾阳问道。 前两天顾千山打电话过来,约容重言在法租界见面,艾阳不放心,装作回了信河,却在容重言去法租界的时候悄悄跟着,没办法,法租界是顾家的天下,容重言在那儿出了事,顾家人也照样能逍遥法外。 容重言安全回家,艾阳才抽身离开,之后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过来问情况,唉,活的还真不是一般的累。 容重言也不瞒她,“顾千山求我看在身上流着他们顾家的血的情分上,保一保顾励信,照他的话说,顾励信怎么也是我的弟弟。” 艾阳歪头道,“那你答应了?” 就算是顾千山不求他,容重言也是会帮一帮顾励信的,“嗯,我答应了,但我不能保证顾励信自己在港城不作死,毕竟他一个大活人,非要往邪道儿上走,谁也拦不住不是?” “那顾千山有没有许什么好处给你?”艾阳含笑看着容重言,他可是生意人,不赚钱的生意可不能做。 容重言失笑,“你呀,” “怎么了?你别跟我说你念着父子情啊,他没管你还把你送人了,就别拿父子情说事,”艾阳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些人,就出一颗精子,就想在孩子跟前当大家长,恨不得用父权来压制孩子一样,其实呢,他们心里从来都没有亲情,孩子也只是“一时爽”的产物。 容重言见艾阳一脸认真的瞪着他,伸手在她鼓鼓的脸颊上抚了一把,“沪西机场那边有一块地是顾千山的,那是他给我的谢礼,刚才我已经过户了。” “那还不错,估计顾励行知道了,非吐血不可,”艾阳这下满意了。 顾励行可不是吐血了?他才跟郑允山搭上关系,也亏得田雅芬发了声明,郑允山这时候跟个过街老鼠一样,他伸出去的橄榄枝无疑就是救命稻草,顾励行要跟郑家一想,入股沪西机场,无疑是给因为得罪田家,在这场竞争中处于弱势的郑家插上了翅膀,有了顾励行的洪门势力,郑家人财样样不缺,尤其是他还听顾励行含蓄的说了自己跟尹洋的九姨太合伙做生意之后。 可现在顾千山在做什么?把沪西的地过给了容重言?“为什么?他姓容的!” 顾千山慢悠悠的放下烟枪,“他是姓容的,如果不是当年我狠心把他送走,他还是姓顾的,他是我的儿子,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应该给他点儿东西?就算是做生意吧,当初把他送给容大哥,我换到了容大哥的支持,才在法租界建起了丽晶大戏院,斗倒了长青帮,怎么?给重言一块荒地也不行?” 是的,现在的沪西是荒地,除了驻军可以说是人烟稀少,但如果建了机场可就不是了,尤其是在顾励行希望能跟军政这些人打好关系的时候。 那块地他不要,也可以拿来做人情的,没想到却被顾千山抢先一步,给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