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娆万万没想到他会这样抱起她,面颊一阵发烫,她看向对面脸上同样通红的云珠和四九,大概也只有祁苏这样性子的人,才能抱着她,还依旧是冷着脸了吧。 祁苏抱着楚娆往石阶下走,他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只见她的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襟领,丝毫没有如她说的一般‘只要扶着就好’的样子。 楚娆见他看穿了自己的口不对心,面上更红了,埋头往祁苏的襟口处钻。 “我的腿真的酸疼极了,没有装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怎知嫁进来了,次次都那么倒霉呢。” 楚娆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沿着衣角窜至祁苏的耳畔,在听到后一句时,他浅褐色的双眸微闪了一下。 白日里,心尘也曾说过,他是楚娆的劫,难道,她还会发生什么事么。 祁苏敛起神色,余光向下一瞥,怀里的女子已经累的睡了过去。 她睡起来的时候,手依旧抓紧了他的衣襟领口,生怕他丢下她似的,像极了洞房那晚在后院不管不顾死命抱着他的模样。 “楚娆,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么。” “唔。什么样子。”楚娆迷迷糊糊,只觉得说话的人声音低沉好听,随口应了一句埋头又翻睡了过去。 祁苏看着她往自己身上蹭了蹭侧脸,手上施力不自觉将她更带近了自己的胸膛。 他抬头拾阶而下,无俦的俊颜冷清如常,殷红的薄唇微微开阖,语调清冷,却又好似隐隐带着浅极了的笑意,“呵,无赖样子。” 第17章 祁苏虽然体弱,但未染病时也和平常男子无甚差异。 楚娆一开始还有些羞赧,但大概是累极,闻着祁苏身上的冷香,她竟然是沉沉睡过去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天色入夜,他们也正好到山脚下。 山下不比山上只他们四人,还有祁家的一众丫鬟家丁,和些散来走往的路客,楚娆面子薄,心想着索性就这样装睡到马车再醒好了,省的教人看了尴尬。 “公子,现在夫人这样,是坐哪辆马车?”四九看向祁苏怀里依旧‘睡得死死’的楚娆,小声询道。 “与我同坐。” 祁苏的声音惯来清越,又夹杂着男子特有的气息,楚娆的头靠在他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衣料上传来的喉口的震感。 她的耳尖瞬时变得通红,幸好天色渐晚,才没被对面的四九看出来。 待进了马车,祁苏将楚娆抱在了侧面的厢椅上,楚娆才装模作样地呢喃了几声,伸了个懒腰,缓缓睁开了眼。 原本她还担心醒来与祁苏对视,颇有些尴尬,谁知楚娆往右一瞥,祁苏竟早已经靠在后座的软绸上,阖着眼闭目养神了。 这样也好,楚娆松了口气,既是无事,她便左右随意环顾起来。 马车内饰清雅贵气,车厢四壁包裹着素色锦缎,黑柚木质的六椀菱花櫊窗上亦是月白色绸帘。而车壁四角还分别置放了一朵舶来船上才能买到的琉璃高盏烛灯,使得车内如白昼澄澈。 然而视线转了一圈,要说最好看的,还是眼前这个衣冠胜雪的俊秀男子。 淡雅如雾的琉璃烛光下,肤色似清润白玉,因下山而沁出的薄汗沾湿了边发,映出的额角下颚轮廓分明。 眉目如画,唇色如樱,就像是从画卷里走出的男子,说不出的俊雅出尘。 楚娆看着看着,不自觉地凑近了些,又凑近了些,他的眼睫就好像是把小扇子,前世她怎么就没觉得,他长得这般好看呢。 可好看有什么用,再过个半年,他的元寿就尽了。 以前想到此事,楚娆最急的是怕来不及拿到休书,可是这次想起来,她只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