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我!”任荣生大喝一声,怒气冲冲走进来。 “阿父。”任淑贞忙站起身。 王氏看看被踹掉的门,看看半屋子的碎屑,再看看黑着脸的任荣生,气不打一处来,“你无缘无故把门踹掉做什么?若是咱们立即要搬到青云巷,你踹掉了也没事,现在咱们不是还住着的么?你踹掉了便要命人修理,既费人力,又费功夫……” 她自从嫁给任荣生的第一天起,因为有辛氏做依靠,便养成了跋扈的性子,在任荣生面前一向是趾高气扬的。现在到了京城,没有了辛氏的庇护,若是聪明人便会暂时收敛一些,可她并不是聪明人,还和过去一样张扬,又觉得任荣生没理,她自己占理,更是喋喋不休啰啰嗦嗦,一张红唇张了合,合了张,越数落越高兴,没完没了,无休无止。 “是啊,阿父,您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任淑贞也帮着王氏抱怨责怪。 这门坏了就要修,修门就要花钱,本来钱就不够花,这么闹下去岂不是越来越穷了么? 任淑贞对她阿父踹门这件事非常不满。 任荣生才从外面受了窝囊气回来,见王氏和任淑贞这样,如何不恼。他没有骂惯王氏,可任淑贞是他女儿,他对任淑贞却是不必客气的,指着任淑贞一声怒吼,“六娘立即给我滚出去!滚!” 他这真是怒吼,又气又急,响遏行云,把整个院子的人全都惊动了。 任召本来是在外头书房的,这时也听到声响,匆匆忙忙的过来了。 任淑贞当着众人的面被她阿父这般怒吼训斥,羞忿欲死,双手捂脸,哭着跑了。 任召正好迎面遇上她,忙拉着她问长问短,“六娘,这是怎么了?”任淑贞脸红得似要滴出血来,顿足道:“我也不知道,你去问阿父。”奋力挣开任召,掩面而去。 屋里面,任荣生和王氏已经针尖对麦芒的吵上了,一个比一个声音大。 任召脑仁儿都是疼的。 这都是什么事啊。 有几个仆人、婢女在院子里探头探脸,脸上都有幸灾乐祸的笑意。这几个人昨天没挤上车,是在地上走着回来的,累的半死,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回来之后又被王氏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心里憋着一股气,巴不得王氏、任荣生这家人倒霉呢。 任召沉下脸,“贼眉鼠目的看什么?还不快出去!” 仆人和婢女被他呼喝着,不敢久留,纷纷低头退出去了。 任召叹口气,伸手揉揉眉心,硬着头皮进屋,给任荣生和王氏劝架。 王氏责怪任荣生没出息,没让妻儿过上好日子,任荣生骂王氏妇人愚见,净给他出馊主意,差点害了他,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相让,吵的脸红脖子粗。任召央告任荣生,“阿父,看在儿子的份上吧。”又劝王氏,“阿母,这些也不是阿父愿意的,您埋怨他做甚。”任荣生更觉生气,“连二郎都知道,我也不愿意这样,我也是没办法,你却只会一味怨我恨我,你……你真是我的贤妻……”王氏滴下泪来,拉着任召诉苦,“二郎,我为他生儿育女,亲操井臼,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有一点不如意,他便骂起我来了。” 王氏是真的很委屈。以前有她在辛氏面前卖乖,她这一房人在刺史府真是占尽便宜的,任荣生因为这个也很让着她。现在一旦离开宣州,她没用了,任荣生立即便露出了真面目,对着她又吼又叫,不留情面…… 王氏拉着任召落泪,任召用央求的眼神看着任荣生,任荣生也就骂不出来了。 毕竟儿子是亲生的,他还是很疼任召这个嫡出爱子的。 任荣生不吭气了,王氏气焰越发嚣张,梗着脖子吩咐,“套车,让人立即套车!我这就到青云巷去,让你三叔父三叔母给评评这个理!”任荣生慌了,忙要拦她,“不行!王大公子吩咐过我,都令史不可有家丑传出!”王氏一把便将他甩开了,轻蔑白了他一眼,“我去看看弟弟和弟妹罢了,这算什么家丑?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不会和三弟、三弟妹闹翻的。”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龙落浅滩被虾戏,在人屋檐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