瘐家为这次消夏盛会准备的很充份,有侍婢来回穿梭服侍,不管要什么,都会有人很快送过来的。 任江城耳目聪敏,觉得瘐家有个瘦瘦小小的婢女路过几回,总是眼巴巴的看着她,好像有话跟她说又不敢说的样子,不由蹙眉想了想。“婢女,看着可怜巴巴的,能有什么事啊?”她心中好奇,当这瘦小婢女又一次经过,又一次偷眼看她的时候,含笑冲那婢女招了招手。婢女大喜,颠儿颠儿的跑过来,满脸陪笑,“女郎有何吩咐?”任江城笑道:“我想喝杯清水,不要热的,也不要冰的,温温的最好。”那婢女忙不迭的答应,略微发黄的面颊上闪着光芒,“是,奴这便去拿。”曲曲膝,飞一般的去了。 任江城又觉好笑,又觉可怜。 远远看着那婢女小心翼翼捧着托盘过来,她故意坐到水边钓鱼去了。 那婢女将托盘送到她面前,抬眼瞅了瞅,见附近没人,小声又急促的道:“八娘子,若是我家四娘子请您去看由中庆运来的奇花,您可一定不要去!那花有毒,人闻了会晕倒的!”任江城笑着从托盘上拿过水杯,“是温的吧?我不爱太热的,也不爱冰水。”这句话声音是正常的,和她平时说话一样,清脆悠扬。 接下来的话声音就压得很低,“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小丫头告诉她这些冒着风险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被瘐清发觉了,瘐清不会放过她的。 瘐清正好冲这边走过来了。 “截饼。”那婢女来不及说别的,只吐出这两个字,便曲曲膝,离开了。 “截饼。”任江城有些莫名其妙。 “阿令在这里钓鱼么?”瘐清一脸亲切的笑。 任江城也笑,“有点烦闷了,想在水边坐坐,拿个钓杆其实是唬人的,我心不静,钓不上来鱼。” 一边敷衍着瘐清,任江城还在苦思冥想,“截饼?”电光火石间,她恍然大悟,“瘐清有回让个可怜巴巴的小丫头到五味巷传话,我瞧着她单薄可怜,正好家里有新炸出来的截饼,便命能红给她装了一袋子。唉,怪道我看这小丫头有些眼熟,原来我见过她。这个小丫头倒有良心,知道瘐清要算计我,冒险来提醒。”很是感慨。 感慨过后,任江城又想到:“事情过去之后,如果瘐清发现我只支使过她这一个丫头,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呢?我是多支使几个丫头分散瘐清的注意力,还是干脆让阿敏出面替我把这丫头要走,省得她遭了瘐清的毒手?”想到小丫头那单薄的身子,怜悯之心顿生,觉得多支使几个丫头也不见得会去掉瘐清的疑心,保险起见,还是让瘐涵把这小丫头要走了吧。 瘐清一直在陪任江城聊天。 任江城偶尔回应她一两声,不怎么热情。 任淑贞独自过来了,言语中透着酸意,“瘐娘子和我一样也是在宣州认识的,可是你只喜欢我八妹妹,却不喜欢我。”瘐清不耐烦应酬她,可她毕竟和任江城是堂姐妹,不好怠慢了,便笑道:“我哪里不喜欢你了?六娘子请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胡椅。任淑贞喜悦的挨着她坐了,示威般的看着任江城。 任江城不过淡淡笑了笑。 除了任平生、任启之外,她对其余的任家人不感兴趣,刺史府的人她一个也不喜欢。像任淑贞这样硬要贴上来和她比较,只会让她心中厌烦。 瘐清打起精神陪任淑贞说了会儿话,后来实在吃不消了,满脸歉意的告辞了。 “瘐娘子今天是主人,那当然是很忙的。”任淑贞很善解人意的笑道。 瘐清勉强笑了笑,逃之夭夭。 “哎,八娘,你看瘐娘子对我多好。”任淑贞推了任江城一把,笑吟吟的炫耀。 任江城耐心看着水面,没理她。 任淑贞被这个她看不起的妹妹冷落,恼了,瞅着附近没什么人,发狠道:“任八娘你别神气,你现在的这些早晚得落到我手里!我是六娘,你是八娘,凭什么你做妹妹的能越过我去?” 任江城转过头看了她两眼,连声冷笑。 早晚落到你手里?好,任淑贞,你这么眼气我,想跟我抢,那我就让你如愿以偿吧。 “你有本事今天一直跟着我。”任江城淡淡的道。 “跟着你又怎么了?当我不敢啊?”任淑贞的脾气根本经不起激,立即昂起脖子。 一位看着很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