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但是阿胭明显听见那边的玉雕咽口水了。 “大叔你也能吃吗?”阿胭好奇地看过去。 玉雕仿佛被戳了痛处似的,回答时语气很恶劣:“吃个屁!” “……”阿胭不敢再和他说话了。 但是下午谢明澈继续工作的时候,那个玉雕又没忍住和阿胭搭话,多半是在炫耀周楚王当年的丰功伟绩之类的,阿胭听不太懂。 “小丫头片子你有没有听老子讲话?”玉雕不太满意这个听众的表现。 阿胭有点不太想搭理他了。 玉雕可气坏了:“诶呀老子的变身器呢?!” 下午六点,下班时间到了。 谢明澈已经将这尊玉雕的头与身子初步粘合,下一步就是更细致的修复工作了。 田荣生已经过来催着他去吃饭了。 阿胭待在谢明澈的口袋里跟着他走出工作室的时候,隐约听见那位大叔哭唧唧地嚷嚷着什么“老子终于完整了……” 玉器组一个大组出去聚餐,人数差不多有十几个。 聚餐的地方是一家郦城有名的火锅店,大家一去就被服务生领去了之前订好的大包厢里。 田荣生和几个老师傅走在前面,被一帮后生包围着,一路上一直在说话。 而谢明澈走在最后,沉冷安静,和前面他们的热闹显得格格不入。 林窈拉着另一个女孩儿刻意走慢了些,就走在谢明澈前面。 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珍珠白的连衣裙,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她又化了点淡妆,看起来比平时工作时的素颜要更加柔美漂亮。 和她相挽的女孩儿也是玉器组的,名叫黎潇潇,和林窈本来就是大学同学,又是一起到了禁宫玉器组工作的,两个人是很好的朋友。 “潇潇,我这个样子……”林窈有点不自然地抚了抚耳发,压低声音问身边的黎潇潇,“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黎潇潇偷偷往后看了谢明澈一眼,转过头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你放心吧窈窈,你这样特别美。” 而谢明澈此刻正将手伸进自己的衣袋里,去触碰那个小姑娘。 阿胭本来迷迷糊糊地睡着,忽然有冰凉的指腹戳上她的脸颊。 她慌忙睁开眼,耳边朦朦胧胧的,是许多人的说笑声,她吸了吸鼻子,嗅到的是一抹浅淡的冷香。 阿胭抱住谢明澈的手指的时候,谢明澈薄唇微不可见地弯了弯,收回手指,没有再继续逗她。 进入包间之后,谢明澈坐在田荣生的旁边,而林窈则被黎潇潇拉着让她坐到了谢明澈的对面。 大家刚坐下来,就又有人推门走进来。 那是个年轻男人,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路上堵车,来晚了点,抱歉。”他满汉歉意地笑了笑。 “陆奇啊,快过来坐下!”玉器组里的一位老师傅一见他,就冲他招招手。 陆奇连忙对着他点点头,“谭老师。” 紧接着他又喊了田荣生一声:“田组长。” 把屋里的几位老师傅喊了一遍,他走到座位上坐下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谢明澈一眼。 火锅煮起来的时候,烟雾缭绕晕染,所有人都在说说笑笑,唯有谢明澈眼前的碗碟一直不曾动过。 他一向口味清淡,更不喜欢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 而老老实实躺在他衣袋里的阿胭闻着这样香香辣辣的味道,又馋了。 好想吃啊……她耷拉着脑袋,悄悄叹了一口气。 酒过三巡的时候,田荣生那张满是褶皱的脸上隐隐有些泛红,他看向那边的陆奇,说:“小陆啊,你在禁宫少说也待了有六七年了,虽然说咱们这行一开始就有一规矩,你究竟要留还是要走,咱们都不过问,但是老头子这会儿我也是憋不住想问问,你想好以后的路了?” “想好了,组长。”陆奇先是顿了顿,然后才笑了一下。 “我家里的二哥让我跟着他去国外经商。”他喝了一口酒,不知道是被那辛辣的味道呛到了还是因为什么,他眼镜下的眼尾微微有些发红,但还是勉强笑着说:“我……我跟着他去外面看看。” 包间里的陡然安静下来,气氛似乎有点低沉。 那位玉器组的中年女老师赵永馨捏着筷子,叹了一口气,“三年……走了五个了。” 所有人都静默着,但他们知道,赵永馨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短短三年,玉器组已经走了五个人了。 他们曾经满怀期待地走进禁宫,最后,却没几个真的在这里坚守下来。 而离开的原因,一向是大同小异。 文物修复工作,从来都是孤独而枯燥的,每个月的工资也只能算是不高不低,这对于喜欢拼,高要求的年轻人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工作。 所以老师傅们早早地定下过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后辈们的去留,由他们自己决定。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