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了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在玄关取了车钥匙,直接就出门了。 像是落荒而逃。 客厅里一瞬间静下来,阿胭站在餐桌前,久久没有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跑到卧室里拿了自己的手机,一边擦眼泪,一边拨通了白舒晏的电话。 白舒晏刚接通电话,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就听见阿胭呜咽的哭声。 他吓了一跳,连忙问:“胭胭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啊?” “胖虎……”阿胭听见他的声音,没忍住又掉了眼泪。 白舒晏担心得不行,他直接说:“胭胭你别哭,等我,等我啊,我马上过来!” 电话挂断之后,白舒晏就立刻赶到了谢明澈的公寓。 他把阿胭带到上次的甜品店里,叫了店员过来指着单子上的甜品一通乱点,然后才抽了一张纸巾给阿胭擦了擦脸,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回事?胭胭你为什么哭?” 桌上摆着很多精致的小蛋糕,阿胭捏着小勺子,先吃了一口摆在面前的黑森林,甜甜的味道让她觉得好受了很多。 阿胭把昨天晚上自己恢复正常后偷偷缩到谢明澈的被子里的事情和他说了,又把今天早上谢明澈和她说过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最后,她问:“你说他是不是想把我丢掉呀?” “……等会儿,你让我捋一下。”白舒晏觉得自己仿佛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故事。 这……这也太有画面感了吧?? 他简直都可以想象阿胭是怎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你是我喜欢的人”这句话的。 谢明澈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只是可惜了,他没亲眼看见。 但是等等……白舒晏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点。 他猛地抬头,看向阿胭:“……你昨晚恢复之后就钻他被窝里去了?!” “对呀。”阿胭诚实地点头,然后吃了一口小蛋糕。 白舒晏一下子站起来,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险些往下掉,“可是你没穿衣服啊胭胭!”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没有控制好,音量有些大,店里的其他人在听见他的这句话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对面的女孩儿。 噫……明明穿着衣服的啊。 大家都很疑惑。 白舒晏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连忙坐下来,又放低了声音,“胭胭,你,你是个女孩子,你怎么能什么都不穿就钻到人家被窝里去呢?” 白舒晏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隐隐有些发疼。 “……不可以吗?”胭胭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当然不可以。”他艰难出声。 白舒晏顿时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这事儿啊,说到底还是怨他。 胭胭早就将她作为人时的一切全都忘记了,她只是一只玉灵,在进入谢家之前,也是和他一起待在西山那个方寸之地,那里住着的,除了精怪还是精怪,哪有什么人烟啊。 即便是后来到了谢家,她也多半是被锁在谢家的阁楼密室里,又有几个机会能真正与人接触? 她活了那么多年,却仍然如一张白纸,不曾知晓人事,又哪里晓得男女之别? 而他又是个男人,平时自然也没有想过和她说这些东西。 “怪我……”白舒晏摘了眼镜,捂住脸。 阿胭看见他这副模样,一下子就吓住了,小蛋糕也不敢吃了,“胖虎,我是不是真的要被他赶出来啦?” 她的眼圈一下又红了。 “不会的不会的!”白舒晏连忙安慰。 “反正,反正吃亏的是你,又不是他!” 阿胭看着他,“我吃亏?什么吃亏?” “……”白舒晏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究竟应该怎么跟她科普女孩子方面的知识。 憋了半天,他才叹了一口气,“胭胭,你得尽快融入这里的生活。” 他说:“你需要朋友。” 特别是女性朋友。 “你就是我的朋友呀。”阿胭对他笑,那双漆黑的眼瞳里好像凝着月亮的华光。 “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她把一块小蛋糕推到他面前。 白舒晏微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忽然就熨帖了些,暖暖的。 他们当然是最好的朋友。 这数百年的岁月,他尝过太多的心酸,也经历过太多的坎坷,来时便是孑然一身,然而所幸,他认识了阿胭。 因为她一直都在,所以他从不曾孤独。 昔年他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成为别人的新娘,于是他的整颗心都空了,从此浑浑噩噩多少年,不知世上多少事,幸而阿胭她一直陪着他。 他所有的风光,所有的狼狈,她都目睹过,也一直不曾离开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