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寒听得黑了脸。 两人潜入江府,悄悄摸进芙蓉院,闪进江絮的屋里时,江絮正遭受又一波难忍的痛楚。脸上麻痒难忍,似有小虫子在咬,身上则又烫又热,仿佛遭受火烤一般,凶猛地流着汗,兼之浑身乏力,竟是躺在床上,一动也动弹不得。 “絮儿?”裴君昊急匆匆奔到床前,看着满脸通红,一层层往外渗出汗珠的江絮,难受得两道秀眉蹙在一起,不禁心疼极了。 冷子寒本来很不以为意地凑近床前,待看清江絮的情形,不由一怔。江絮眼下这般情形,便不是大夫,也看出来不对劲来了,何况是他?挤开裴君昊,俯身从被子里抓出江絮的手,搭指在手腕上。 “你最近中了毒?”冷子寒拧起眉头,“至少两种。其中一种,还是极其霸烈的毒药。”他放开江絮的手,转而去打量她的眼皮、舌苔,又做了其他的检验,才冷冷道:“算你命大。” 裴君昊听他这么说,立时不乐意了:“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呢?”冷子寒口里发出一声冷笑,眼角瞥了江絮一眼,“她可算是个命大的。被我的小绿蛇咬了,又吃了我的奇效解毒丸。否则,就她中的那种毒药,不出半刻钟,人便死透了。” 裴君昊听得吓了一跳,脸都白了,忙蹲到床前攥起江絮的手:“絮儿,发生什么事了,谁给你下毒?” 江絮想起在山上发生的事,有一瞬间的犹豫,随即摇了摇头:“并没有人给我下毒。” 给她下毒的黑衣人,已经全都死光了,再追究也没意思。 而江絮也明白过来,为何她才中毒镖时,整个人晕了过去。再醒来时,身上的毒却都解了。因此,看向冷子寒的神情有些异样。顿了顿,半坐起来,对冷子寒福了福身:“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她先头还恼恨他放小绿蛇咬她,害她受了大半日的欲毒之苦。更将裴君昊也恼了起来,以为他故意带朋友来戏弄她。 “先头对公子多有不敬,还望公子宽谅。”江絮低着头说道。 虽然他行事的确邪道,但是江絮受了他的恩惠,因此那些不满都散去了。 “这回又是谁给你下的毒?”冷子寒又说道,“本来我给你的奇效解毒丸,尚未完全被你的身体吸收,遇到那霸烈之极的毒药,两种药性在你身体中厮杀着。如今又来一股,那平衡就被打破了,你身上才会难受。” 江絮听罢,脸上微微一白,一时有些怔愕。 又中了毒? 她在清寿庵的后院中毒,是她运气不好,赏玩时遇到裴凤陨和一干黑衣人。 而自回来后,她便没做什么出格的,吃食上也很小心,怎么仍是中了毒? “我,我不知道。”江絮有些犹豫,抬手指了指外间,“这是我们府里的老爷差人送来的,我与梅香她们都吃了,却只有我一个人有事,她们都没事,我也不知里头不是有些不好。” 冷子寒听罢,便走出去检查那些吃食了。 “吃食并没有问题。”不多久,冷子寒回来道,眼睛里有些奇异,“有问题的是你的杯子。” 江絮愣了一下:“什么问题?” “杯子边缘被人抹了一层毒药。”冷子寒勾了勾唇,“下毒的人倒是聪明,知道你饮食小心,故而抹在你的杯子上。你是大小姐,一应餐具都是独用的,丫鬟并不敢动。所以,在你的杯子上下毒,你才中了招。” 江絮愣了一下,随即气得浑身发抖起来。 “可恨!”裴君昊猛地站起身来,一张俊脸布满沉怒,“是谁如此狠毒,加害絮儿?” 江絮捏着手心,心里闪过一个人选——冯氏。 除了冯氏,在这府里头,还有谁恨她入骨? “我身上的毒,可有解?”江絮没有答他的话,而是抬头看向冷子寒说道。 冷子寒的目光瞥过裴君昊,答道:“自然有解。只不过,不太好解。” “公子的意思是?”江絮有些惊讶。 她倒没想到,冷子寒的口中,也会说出“不太好解”几个字?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