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仍是摇头,“姐,我不要。我不是窝囊废,我靠自己也能立起来,能过得好。真的,不信你就看看。如果你实在给我,那就是看不起我,认定我是个废物了。” 话到这份上,辛氏不好再坚持,无可奈何地收了银票,起身道:“我到里间瞧瞧,屋里什么样儿。” 陆氏忙过去扶住她,“阿姐当心,这里有处门槛。” 待两人进了里间,杨萱走到辛渔面前,悄声道:“三舅舅,我能看得起您,”将手里包袱卷交给辛渔,“这是我攒的银子,不是给您的,是想让您在院子里种棵桂花树,养两盆茉莉花,再支个秋千架。下次我来的时候就有东西玩了。” 辛渔胸口一滞,抬手揽住她肩头,低声道:“萱萱的心意舅舅明白。舅舅手里有银子,真的,舅舅这么聪明能干,哪能缺得了钱花?但是,现在不能露出去,得过几年才成。”说罢,思量片刻,拔下头上竹簪,轻轻一拧,簪头跟簪身分成两截,簪身竟然是空心的。 辛渔笑一笑,“你瞧,舅舅的钱都藏在这里。” 第17章 杨萱忙叮嘱,“三舅舅快收起来,千万别丢了。” 辛渔将竹簪复插在发间,笑道:“萱萱放心,舅舅天天戴着,丢不了,再者就是普普通通一竹簪,偷儿也瞧不过眼去。” 杨萱点头,由衷地赞叹:“还是三舅舅最聪明。” 辛渔乐不可支,抬手轻轻拂一下她小巧的双环髻,学着杨萱的语气道:“还是萱萱眼光最好。”叹一声,解开青布包裹卷儿,看到一块块的零碎银子和小小的银锞子,温声道:“萱萱的银子舅舅收了,回头就在院子里种上花种上树,再架上秋千架。” “舅舅还得教我怎样做水田笺。”杨萱补充道。 “好,”辛渔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做纸太麻烦,要采枝、剥皮、选料、淹料十几个步骤,大半年才能制成一批原纸。倒不如咱们直接买原纸,另外处理成纸笺,这样……” 话未说完,就听门外传来汉子的吵嚷声,有人大声吆喝:“他奶奶的,谁家马车不长眼,把路堵成这样怎么过去?” 辛渔顾不得多语,大步往外走,杨萱提着裙子紧跟着出去。 门口站着四个十七八岁的男子,都穿土黄色裋褐,腰里别着长刀,一看都是习武之人。 其中站在车旁愤愤不平叫喊着的是个满脸横肉的胖子。 而车夫正作揖打千地赔着不是。 却是因为巷子窄,马车堵住了大半边路,可靠墙仍有一人多宽的空隙,并不妨碍行人出入,即便是这胖子,也能畅行无阻。 辛渔连忙道:“对不住,几位爷,我们这就把车驾出去,劳几位稍等片刻。” 胖子骂骂咧咧道:“屁!要爷等,多大脸?爷没那闲工夫。” 辛渔弯腰赔笑,“很快,很快的,爷多体谅。” 看着素来不羁的三舅舅在这些比他小十几岁的孩子面前点头哈腰,杨萱莫名地感到难过,定定神,开口道:“几位大人,实在是事出有因。我母亲身体不方便,且路上湿滑,不得已才停到门口。若是妨碍大人通过,我们这就把车挪开。”对着胖子福一福,仰起头道:“还请大人通融则个。” 但凡男人都不会为难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况且杨萱生得美,鼻梁挺直秀气,嘴唇小巧红润,一双乌漆漆的眼眸似是山涧清泉,清凌凌地透着亮。 整个人娇娇弱弱的,令人不愿高声,生怕惊吓了她。 胖子适才的暴戾之气顿时散了大半,没好气地说:“不用了。” “嗤,”旁边有人轻笑。 M.fEnGYe-zn.coM